送走了席莫寒和韩啸,两家人兴高采烈地商量该买些什么。按说这事一般都是通过媒人传个话,男方自己弄的,可馒头和金花的事还真没媒人,原本是想找个的,可因着钱家的关系,这个媒人还真没人敢当,所以两家一合计,省了这道工序,自己商量起来了。
在小河村,一般下聘都是六色礼,条件好的是八色礼。有猪肉,有活鸡,有布料,有首饰,有糖果,有酒水。八色礼的一般是再加上糕点、白面等其它的,因人家定,不一样。
张家就不同了,不仅就馒头一个儿子,这几年赚得钱大多都是靠馒头赚来的,定的还又是金花,所以张连生和黄氏可就不管几色礼了,只想着越多越好,除了鸡鸭鱼肉,还特意打了一套纯金的头面,还有两套纯银的、两套镶宝石的,酒水、糕点也都是去县城里买的,都是上等的。
虽然时间仓促,但这件事张家早就有准备,首饰是早就准备好的了,其它的布料什么的也早就备下了,所以虽然时间急,也很是齐全,最后数了数,竟象大户人家似的凑了十六抬礼。
这在四乡八里可是头一份了。
张、李两家正式文定之事很快就在小河村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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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张、李两家怎样兴致勃勃地准备文定之事,单说席莫寒审案那天,整个小河村能动了的可能都去张家看热闹去了,除了猪呀、狗呀、鸡呀等等的,外加一个李富。
李富坐在炕头上,倚着被摞,默默地抽着旱烟袋,不时地咳嗽几声。
自从年前被柳枝娘带着儿子们把家砸了之后,李富就气闷郁结于心,身体有些撑不住,而过年时,除了李达来了一趟,送了些白面、猪肉,并几两银子外,夏氏和金花姐妹一个也没来。李达也是只在院子中站了站,连屋都没进就走了。
李富当时望着李达走出去的背影,心里酸涩难当,他知道大儿子一家都在怨他,别人怨他也就罢了,可李达是他儿子,他心里一直都是有着这个儿子的,可现在儿子竟连话都不想跟他说,即便当初把他们一家什么都没给的分出去,儿子也没有这样对他。
想完了儿子,又想起了金花,金花是他的大孙女,都说抱孙不抱子,金花虽说是孙女,可小时候他也是抱过的,这些年他也是一直真心疼爱的,可这次他却把儿子和孙女的心都伤了。
看着李达的背影,李富真的撑不住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烧。找郎中开了几副药,烧退了,却咳嗽不止,胸中气闷难当。
其实,光看着连氏和李秀兰、李秀莲在家整天有事没事大骂李达一家,李富的病也好不了。
家里天天乌烟瘴气的,除了这个哭就是那个闹,李富的病好得了才怪。
“气死我了!”连氏披头散发,浑身狼狈、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同样狼狈的李秀兰和李秀莲。
无它,从张家出来后,连氏母女和柳枝娘继续战斗,但张家五个小子一起出现了,于是母女三人灰溜溜地败了回来
。
“娘,不是我说您,您和那个泼妇叫个什么劲?您较劲也不能当着县令大人和那位什么世子爷的呀?”李贵一脸埋怨地对连氏道。
“是我较劲吗?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自家养了个小娼妇出来,不说躲家去不出门了,还有脸大嚷大叫?”连氏气怒地道。她当时真没想到柳枝娘敢还嘴,甚至不但还嘴了,还动手了。
李富撇了连氏一眼,眉心皱起,依然抽他的旱烟袋。
“哎哟!你做死呀?轻点!”连氏疼的大叫一声,怒瞪了给她眼皮上抹药膏的方氏一眼。
方氏心里恨恨地,同时又很开心。
她恨连氏天天偏袒自己的女儿,把她象个下人似的使唤,不但伺候一家老小,还要伺候两个小姑子。
她虽气得心肝疼,可又毫无办法,现在看到连氏母女被打,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方氏都不敢露出来,手上连忙放轻了。
李贵瞪了方氏一眼,自家婆娘的心思他还不明白吗?他虽也讨厌两个妹妹天天在家白吃白喝,可连氏是他亲娘,亲娘挨了打,他能高兴吗?
“娘,金花的事看来我们都错了。”李贵想了想道。
通过今天的事,李贵终于看明白了,大哥一家的身后不仅有县令大人,还有一个京城来的世子爷。
这两人是表明要给大哥一家撑腰到底了。
虽然李贵原先热切地盼望金花能嫁入钱府,但现在看来,钱家不过是一个富户罢了,钱家都不敢正面对付大哥家,只想拉拢,那肯定是大哥家背后的人是他们不敢招惹的。
自己真是糊涂,金花虽不能嫁进钱家,但张家现在也不是普通农户了,铺子听说也开遍了整个县,再加上后面后县令大人的关照,说不定将来能超过钱家?而且雪花那丫头更是和侯府、和县令大人都过从甚密,将来不知有什么造化。或许钱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要拉拢大哥家的,自家现在竟弄得和大哥一家形同陌路,真真是失策。
必须要尽快找个机会拉回和大哥一家的关系。
李贵说完就开始眼珠乱转。
“错什么错?那个死丫头不肯嫁入钱家,害得秀兰和秀莲被人耻笑……”
“娘,这件事根本不关金花的事。”李贵打断了连氏的话。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李贵的话,李秀莲不干了,“若不是那个死丫头,我婆婆能不让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