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敢再多揣度的念头在脑子里疯长,镜离下意识的便要拉着季镜离开医院,仓促的转身,木门微动,她还未来的及拉开迈出步子,身后的男人听到动静跟上来。
拉住女人的胳膊逼她转身,才发现这个听了不该听的东西的女人,是两个小时前还在季宅安睡的季太太悦!
季凌凡微微低着头睥着苏镜离,意料之外却依旧从容,视线触到她包着纱布的胳膊,隐在瞳孔深处的冷意有向外溢出的趋势。
季镜不明就里,看到爸爸走过来,脸上裂开笑就抱上男人名贵而笔直的西服裤,“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
清脆稚嫩的童声,身后,一直背着身的女人猛然回过头来,见到粉雕玉琢的小人,眼睛里迸发出一抹近乎狂热的颤动搀。
一切都只在一瞬变的混乱而不可控制。
“季凌凡!”东阿锦几乎是扑过来一把抓住季镜的胳膊,抬头狠狠问他,“这是我的孩子是不是?这是我的孩子?当年你为什么说她死了?你……”
“阿锦!”
男人冷冷喝声打断她,“这是我的女儿,我和苏镜离的女儿……”
“你胡说,当年你们根本……”东阿锦冷笑着站起身来,想要继续和男人理论,苏镜离拉开她攀着季镜的胳膊,将明显受了惊吓就要大哭的小人抱了起来。
沉眸,娇艳的侧脸上带着微微冷意,出声,“阿锦,季镜是我的女儿,你冷静一些,别吓到孩子……”
东阿锦冷冷看着对面的一双人,怀里是眉眼精致的过分的小女儿,多么像一家人。
那也只是像而已。
她从来都未想过,季凌凡竟然处心积虑的在南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藏着一个女儿,这么处心积虑,她想,这只可能是她的孩子。
所以,他其实是爱她的吧,那些听到她要和朱隆结婚无动于衷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若不然,为什么把她的女儿藏着那么深,偏又养的那么好?
想到这儿,她反而心底释然了,微微抿起薄唇,朝那英俊而冷逸的男人微微一笑,“凌,我们去其他地方谈谈?”
他们之间有孩子,也有爱,所以让他原谅她这么多年太过倔强骄傲而错过他的爱,并不是一件难事。
即使他是她遇到的最冷漠而难以捉摸的男人。
男人眸光动了动,抬眸看他,眸子幽深而不可推测。
许久,他下颚紧了紧,侧眸,朝身侧的女人示意,“镜离,你先带季镜回去……”
镜离垂下眸子,衣袖下,蜷的紧紧的手指慢慢松开,一根一根的,又再次紧起来。
东阿锦的表情,她从未向今日一般理解的那么深刻。
那是一种有恃无恐骄傲,只一个势在必得微笑就足够了,她知道自己在这一段婚姻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连替代品都称不上,只是逼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回心转意的工具吧……
去给东阿锦买水和纸巾的保镖已经回来,站在门的另一侧直直站着,苏镜离朝季凌凡轻笑一下,道,“好,那我先把季镜送回老别墅,然后回季宅……”
笑意达不到眼底就有些碍眼了,季凌凡只觉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失,他甚至来不及抓住那些,镜离已经抱着一脸不高兴的季镜从楼梯走下去。
直至镜离离开,东阿锦微微笑着看向对面英俊的男人,逆光之下五官动人。
“凌,”
她唤男人,温和而真诚,“那些年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就像很多年前父母回国见老朋友时在季老别墅与他初见。
她是骄傲的公主,他是冷漠的贵公子。
他嘴角噙着淡漠的笑容打量她,不羁而邪气,那一瞬,她只觉得那笑容太过刺眼,便故作冷漠的与他擦肩而过。
后来,她在学校遇到苏镜允,再后来,她有听说了他和苏镜允打赌竞争她的事。
她记得当她听到他们打赌的消息那一刻的心情,那么窃喜,却又生出一丝不屑来——
本以为,他真的就像表面上一样不在乎她的呢……
他毫无疑问的输了。
她和苏镜允逐渐暧昧起来,却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因为她是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年轻的学生子弟的。
那时她的追求者有运筹帷幄的政客,还有家底雄厚的英俊商人,那些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优雅的男人才是她那时倾心的对象,还在家族企业做实习生的学生让她觉得幼稚。
当然,这种偏爱现在仍未改变。
最后的记忆,是她和某个银行高管不小心怀了孩子,那个男人本来很是欢喜,可她突然就厌倦了,想到一毕业就要被婚姻枷锁,下定决心做了引产手术。
“凌,我需要你,现在这个年纪的我,需要一个家庭……”
东阿锦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成熟风度的不像话的男人,只觉得那颗被压抑了许久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季凌凡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丝毫看不出有多么喜悦或诧异,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侧过眸子,“阿锦,季镜不是你的女儿,你会找到合适的人组建一个家庭,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说罢,挺拔的后背转过,东阿锦见男人将要离开,几乎没有一秒的停顿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的背,一向倔强的脸上浮出一丝慌乱,“凌,我错了,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现在季镜是你的女儿,你说她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男人双眉间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