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班景,微微阖目的眼睛缓缓张开,纤长的眼睫毛像是灵动的蝴蝶。
眼帘下的双眸像是蓄过温泉一般波光潋滟,又像是高山雪莲一般冰冷。那人薄唇轻启,依旧如三年前一样,如寺庙里的钟声,宁静安详,晕开荡漾在人们心底。
他看到的那一刻,心里又是欢喜,有是错愕,心头翻涌过种种,使他根本没听清他在台上说了什么。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班景,原来,就是,白祁!
他突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从未谋面就会给他这样一个陌生人五十两银子,为什么会对他这般好,他现在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刮子,自己怎么这么傻,就没想过!
等到班景转身离开,他也没有听清楚对方究竟讲了什么,只是目光紧随着那人。
随后不知道掌门长老又讲了什么,待临风准备转身溜开闪人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临风。”他才慢慢转过头看过去,脸上挂了个尴尬的笑容。“闫师叔。”
庆幸他刚才还是稍微用心记了下书籍上写过的内容,闫石耿,为人耿直,待门下的门徒比较严厉,属性类似班主任那种,所以临风一点也不想碰面,没想到还是被人叫住了。
“你是新来的吧,我听掌门讲过你。掌门命我带你去跟门里的大师兄会个面。”
“是。”表面上临风还是故作镇定,给石耿师叔叔行了礼。
他心里面又是庆幸又是有点忧心,希望他初来乍到,不要对他太狠啊。不过想到能见到班景,他还是觉得蛮意外的,本来打算继续摸索下班景住哪,没想到刚好有人给带路。
石耿把临风带到后,敲门喊了下班景,就随即托词说忙事去了。
等到班景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副情况。
一个身高看着也才一米六左右的个子,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看着倒是也算可亲,只是目光里那份热情,总让他觉得不太舒服,肩膀上还落了只麻雀般大小的小鸟。
他又看了一会远走的闫师叔,才转头对临风说:“进屋吧。”
一进屋,临风就注意到,屋里构造倒是不小,放了两张床。开始他脸上还欣喜的想,老天没亏待他,别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隔了一个床帘,他真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
班景察觉到他目光聚集所处,咳嗽了一声打断他想法:“掌门只是命我跟你介绍下门里的规矩事务给你听,至于这睡处,有另外的安排之处。我这,也许你哪天表现好了,可以被安排到这。”
听完临风脸色有些错愕,果然人应该少做梦,一下子乐的没边,再被人打击的时候,真不是懵逼两字可以说得清。
班景神色冷清地说:“别以为这是能走后门的地方。”
临风撇撇嘴,不就想跟未来的伴亲近点吗?搞得他给掌门塞了红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随后他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冷到一种境界,似乎是,全然不认识他,还似乎有点厌恶嫌弃的意思。
“你,不认得我了?”临风指着自己犹豫地开口道。
“你不就临风吗?”那人神色寡淡地自顾自倒茶饮水。
临风不由情绪有些激动地抓住那人的手,“难道你不记得之前了。”
班景蹙着眉头挥开他的手,“注意举止,我今天才认识你,从前我没认识过叫临风的人。”
临风低头看着对方的腰带,果然没有他之前给对方做的竹心结了,心里像是泼了一盆冷水,还冷不丁被北风呼呼刮着一样。
他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三年后是这样的结局,从前他不懂那人的心意,所以如今要这样对他吗?是他失忆,还是绝情如此?
他情愿他只是失忆,如果失忆,他们可以重新再认识一次。
思及至此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表情也恢复了平常,没有过多的波纹。
“抱歉,我失礼了,我认错了人。”临风低头声音有些闷闷地认着错。听到他认错人的时候,班景也微微愣神了下,虽然他对这人之前并无印象,但是不由得心底里隐隐有些颤动。
后面临风就安静的坐在那听班景给他讲门规事务。
临风准备走的时候,听到后面喊了一句。“等一下。”他有些茫茫然的回头。
只见那人抱了一床被子,“拿着。”
临风还准备道谢,还没待他开口,门就阖上了。临风看着紧闭的门,不由的觉得也像眼前这人紧闭的心一样啊,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开启这门,开启这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