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转身就去找了医生,几个大夫随即赶到,并向景策询问了乔苓苏醒时的细节,神智是否清醒?情绪是否稳定?语言组织上有无唐突怪异之处?
景策一一摇头,方才醒来的乔苓只是平静地向他要了杯水,一切都好。
医生面面相觑,脸上却分明有诧异之感,景策很奇怪,“有什么不对吗?”
“倒没什么不对……”医生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点笑容,“照之前的判断,病人的恢复应该没有这么快才对,至少很难在术后第二天就恢复到能够自由组织言语的水平。”
“恢复过快……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用担心,从现在来看当然是好事,继续观察就好了。”另一个随行的大夫答道,景策看他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这正是菲斯布尔的主治大夫。这人仔细看了看一直监测着乔苓身体情况的电子屏,不断翻阅着更早时的记录,过一会儿又道,“……要是照现在这个情况,过两天就能回去静养。”
江里微笑,由衷向医生道谢,乔苓的大夫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一番寒暄后两人很快就离去了。江里送到了门口,又转回乔苓的病房中。
病房门合上,两位大夫彼此看了一眼,一路无话地回了办公室。帝中的假期里少有病患,最近接诊的也几乎都与七执有些关联,他们有些闲散地靠在窗边,看着楼下三三两两从医院前路过的学生,乔苓的大夫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其实还是蛮奇怪的……你有没有感觉?”
另一人啜了口茶,“我昨天就想和你说了,你这个病人的精神污染从数值上看比我的那个要严重得多,但她的脑波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碰过的。”
“真的是。”
“算了,别想啦……七执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哪里搞得明白,没事的话就再留院观察看看情况就是了……”
说者无心,医生们却并未发觉隔窗有耳,只是隐约感到窗外的景象在一瞬间如同水波起伏,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刚才是眼花……?”两个医生面面相觑,再看窗外,却已经是一片寻常,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的目光同时回转看向门口,那里很快出现了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一双狭长凤眼,眼尾上挑,神情里是说不出的冷峻。
“请问乔苓在哪个病房?”
“她——”乔苓的大夫顿了顿,忽然止了声音,“你是谁?”
那人很快取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在两位医生面前扬了扬。
“七执的……主考官?”乔苓的大夫接过身份卡,有些狐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尼德罗先生之前有预约探病吗?”
“没有。”
“哦。”医生很快将身份卡递回去,“我说您怎么没去找前台咨询……我们的管理不允许非本校人士在无预约情况下进行探视。”
柯尼莱德撇了撇嘴,两片小胡子配合地动了动,他再次从口袋中取出一张老旧的卡片,“其实我也是帝中712级的毕业生,有非常急切的事情需要向当事人了解。”
“但乔苓她现在……”
“我不会打扰到乔苓女士,我来这儿是为了找另一个人。”柯尼莱德轻声道,“可以请两位帮忙带路吗?”
“这种事情找护士就好了嘛!”他有些不耐烦地踏出了办公室,呆着柯尼莱德去到本层的咨询台——就在他办公室的对面,出人意料的,仅有的两名值班护士,以及一直以来恪尽职守的护士长,此刻都安静地靠在桌上打瞌睡。医生一愣,随即有些微微的恼怒——大概这也是柯尼莱德饶过护士直接来找两名医生的原因。
“砰!”地一声,医生将桌面上的文件狠狠抬起又砸了下去,一声巨响,三名护士都瞬间惊醒。
“好了,你跟我来。”乔苓的大夫瞥了几个表情还有些懵懂的护士一眼,冲着柯尼莱德挥手,“我带你去那个病房。”
柯尼莱德紧跟在医生的身后,略有些留意地回头,看了那些刚刚惊醒的护士们一眼。
沿着走廊往里,很快就到了乔苓的房间,柯尼莱德谢过医生,正要敲门,却忽然看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收回了手,径直往那边走去。
“景策先生,下午好。”柯尼莱德主动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景策很快掐灭了烟,带着微笑上前与柯尼莱德握手,他之前已经猜到可能很快就要面对来自组委会的调查,对于柯尼莱德的突然出现,他并不惊讶,“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你,是来探望乔苓的?”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为了昨日上午演练出现死伤的事情。”柯尼莱德明确地道明了来意,“……同时也是代表组委会,向你来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
景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请问吧。”
“……”望着景策平静的表情,柯尼莱德沉默许久,却忽然动了动嘴角,“我到了现场,亲自勘察过死者的身体,伤口的切面非常粗劣,切口毫无章法,和‘肢解’这种充满艺术性的****手法相比,那样的处理显然非常不专业。”
柯尼莱德微笑,“但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地方。”
“是吗。”景策看了柯尼莱德一眼。
“最有趣的,是在检查那架被肢解的il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事。与尸体不同,那架被肢解的il切口非常平整,不,甚至可以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