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悔年轻好胜,他也经常和朋友们一起斗酒,可他一见满装美酒的大尊缶,不得不佩服古人的酒量。
眉清目秀的婢女在钟无悔和斗峰面前摆上一个双耳环酒盏,在斗山案几上却放了两个酒盏,她从大尊缶打出酒为他们满上后,又静静跪坐在大尊缶旁。
紧接着,进来一位身着白衣长裙,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她在门前的一张案几旁坐下,她的随身婢女忙为她摆上一把琴。
“喝酒,先来四盏!”说完,斗山两手一提双耳酒盏,一口气将面前的两盏酒喝完,婢女刚为他打满酒,他又一气喝完。这时,他才乜斜着眼看着白衣少女说:“弹琴吧!”
白衣少女似乎没看见他们一般,沉思了片刻,纤长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滑动。这时,钟无悔才仔细地打量着她。
美!真的是美!而且是真正的古典美!不说腰肢袅娜,曼妙优雅,鹅蛋型的脸上,细细的秀眉如弯弯新月,一对丹凤眼水汪汪的清亮如泉,五官的搭配,好似天工巧合。
她的琴也弹得非常好,开始,斗山还大呼小喝,后来,一双眼睛就定在白衣女抚琴的双手。
那双手在琴弦上的舞动,犹如曼柔的轻纱,在风中轻盈的起舞,斗山竟看的像痴了一般。
“叮!”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如清水滴石般落下后,众人还沉浸在她的琴声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破坏了这优美的静谧。
最为粗鲁的斗山,连“好”字都不敢叫出口,只敢小声“呃、呃”了两声。“姑娘琴技出神入化,不知师从何人?”钟无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白衣姑娘似很厌恶钟无悔,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无师!”然后说:“小女子献曲已毕,拙技不堪有夸。”“点、面、角、速、力,轻而不浮,在轻中不失清亮,即使是在极细微之处,也能弹出清亮而饱满的琴音重而不滞、强而不燥,虽有‘力拔山兮’之势,却不给人以卤莽之感。姑娘如是无师自通,实实在在堪称才女。”钟无悔由衷的赞道。
白衣姑娘听到钟无悔说完,惊奇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又平静下来,犹如滴水落池的微小涟漪,很快消逝。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他娘的,来这里那么多年,怎么从没姑娘弹的这么好?”斗山又开始大叫。
听到斗山的吆喝,白衣姑娘并不着急,她闭目入神片刻,这才准备抚琴。
就在她纤手刚刚拨响第一个音符时,突然门口传来吵闹声。
钟无悔在朦胧中,好像听进见有人叫他,他带着酒意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护院浑身是血,被兰花楼的护卫带到跟前。
一见面,那护院说了声:“大事不好,菱香小姐被潘府抢去了。”便一头倒地昏厥过去。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将钟无悔震醒,一肚子的酒,顿时化为沥沥冷汗。
钟无悔一听菱香被潘府抢走,心急如焚。
斗峰突然一捂肚子说:“哎呀,我肚子不知怎么痛起来了,我要赶紧去茅房。”说完,便赶紧跑了。
斗峰席地一躺,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大叫到:“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们兰花楼是不是在酒菜里下毒了?”
钟无悔也没理他们,,随便抓了件衣袍在身上一裹,披头散发的赶到潘府,那副样子就毫无形象可言。
潘府门前的守卫以为来了个疯人,大声叫骂着:“你这疯人眼瞎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罢,用刀威胁着钟无悔走开。
钟无悔大叫着:“你才疯了,你们潘府抢走我们鹭鸣园的人,还很有道理是吧?快把人还给我。”
“我们潘府抢人?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的?”门卫傲慢地说。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马上还人!”钟无悔为了重塑“淫贼”形象,不敢表现强势,那忍气吞声的屈憋,几乎憋的他吐血。
“疯汉,你再胡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守卫一亮刀,朝钟无悔一刀劈来。钟无悔一个驴打滚躲开,但身上已沾满尘土。因为随手抓的衣袍裹身,他这一滚,还差点走光,更加显得狼狈不堪,引得旁观者大笑不已。
“你们凭什么强抢民女?”此时,钟无悔的气势弱了许多,但他靠近潘府时,偷偷的观察,使他感到心惊肉跳,在潘府的大门里面,透出阵阵强烈的杀气,这绝非潘府护卫的气势。
“跟你说,你们赶紧还人,不然……”
“不然怎么样?”守卫凶狠的一瞪眼。
“不然我就走了。”钟无悔说完,转身欲走。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此时的他,对潘府毫无办法,弄不好,说不定自己的性命就会留在这里,他对门后透出凶悍杀气,抱有深深的警觉,他甚至怀疑抢来菱香的目的,是不是想诱杀他。如果这样,潘府的心机可太厉害了。
潘府是有名的淫窟,菱香这一进去,难免饱受凌辱,但钟无悔还是想设法把她救回身边。现在大白天硬闯,人救不会来不说,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有晚上再想办法,看能否偷进潘府救人。
回来后,钟无悔依然会像以前一般善待菱香,不会因为她的所谓失贞而抛弃她,在这种社会,一个弱女子遇上虎狼般的暴徒,能怎么样呢?
就在钟无悔转身欲走的时候,潘府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走出来对钟无悔叫道:“鹭鸣园的人不要了吗?”
“要是想要,可要不到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丫头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