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轰轰!!!”
听得这阵隆隆的炮声,以及耀眼的火光,楚国王十万大军又是一阵骚动:“汉人又使妖法了!”
“放心,他们打不到这么远……”
还未说完,大军里就传来一阵惨呼。
一枚实心炮弹,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一个契丹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打掉了一大片血肉。那个骑兵,左臂已经完全不见了,白森森的断骨,清晰可见。胯下那匹战马也遭了灾,臀部被擦去一大片血肉,发狂地蹦达起来,把那骑兵掀翻在地,又踩了几下马脚,算是结束了这个契丹士卒的生命,眼神中还有一阵解脱的意味。
这还没完,那实心炮弹去势没停下,又砸中了三名契丹骑兵,才算是落地。
就算落地了,也还有动能,继续弹跳起来,又打断了好几条马腿,才算是嵌入软趴趴的草地之中。
这还是因为草原的土地较软,弹跳的杀伤力没那么强。要是在乱石堆里面,炮弹打在乱石堆上,四散乱飞的碎石,也具备极强的杀伤力。就算是较硬的土地,弹跳起来,也能凭借炮弹自身的杀伤力,在密集的人马之中收割不少士卒的生命。
契丹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黑压压的炮弹袭了过来。
“这……汉人的妖法太厉害了,楚王,我们逃吧!”
楚国王身旁,不少亲信都在规劝道,他们全都颤巍巍地看着对岸那同样黑压压的禁军,心里面没来由一阵害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炮弹就会打到自己头上来,这种不确定的危险,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其实楚国王还不是一样?只是他想着,如果自己跑路了,那吴王、乌邪王、留王、晋王岂不是危险了?
恰在此时,一个狼狈不堪的斥候跑了回来:“报!!!留王被俘!!!”
这一下更是不得了,楚国王也慌了神:“撤,赶紧撤!”
留王是契丹贵族里面少有的骁勇之将,连他都被俘了,他这个自小没习过武艺的王公,哪里逃得过禁军的魔爪?趁现在禁军还没渡河,还是赶紧逃命吧!至于谁来解决这几十万禁军,已经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再不济,最后耶律洪基总是要出动宫帐军的。
难道耶律洪基想让他们去送死,自己在后面捡便宜吗?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楚国王愤愤不平地想,若不是耶律洪基逼得紧了,他才不会来淌这浑水!
吴王和乌邪王的地盘,都被禁军碾过了,也没见他们受了多大损失。他的地盘在西北,犯得着为耶律洪基送掉十万儿郎的性命?
让辽国朝廷见鬼去吧!他还是逃命要紧!
这个心念一动,楚国王就更加恼恨了,死命地一拍跨下骏马,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惶惶而逃。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斥候回报了:“楚王,晋王早已撤兵!”
楚国王大怒:“此等小人,不顾信义,擅自退兵,怪不得禁军如此轻松!”他把所有的责任,都丢给了晋王。殊不知晋王也是见状不好,才转身逃命的。因为他接到了吴王、乌邪王战败的消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楚国王回头瞥了一眼缓缓渡河的禁军,吓得魂不附体:“快跑,再跑快点!”
心中埋怨自己太贪心,如果不是为了粮食,何必搭上几千儿郎的性命?原本还想着占个便宜,顺带捞一个好声名。谁知道撞到了铁板之上,这伙汉军,绝对是大顺最为精锐的士卒了。他这十万人马,不过是个人私兵,甚至还有三万汉人奴隶军,如何是对手?
“还是让耶律洪基自个面对吧,哼!”他恼恨耶律洪基算计了自己,再也不想淌这趟浑水了。
“报告太尉,敌军已然被击退,是否追击?”
一个马军厢正,勒住了喘着粗气的马匹,大声说道。
“算了,穷寇莫追!”种诊想了想,这些真乃乌合之众,一击即溃,根本不是辽国主力军。与其浪费时间,浪费兵力去追击他们,还不如直逼临潢府,一举击溃辽国主力,奠定胜利的基调。
那时候,大顺与辽国,攻守就易势了。
鸣金收兵,就连种谔也不得不勒令士卒回转。
大军缓缓地渡过了麝香河,虽然河水冰冷彻骨,但幸亏水势不大,河床不深。只要在河上搭上几座简易浮桥,就能安全通过。大军过了麝香河,又走了二十里地,才就地扎营,生火烧水,煮食那些战死的战马。战场就是这么残酷,在没有吃食的情况下,战马就是第一选择。如果留在草原上,暴尸荒野,也不过便宜了那些狼群而已。
这一仗收获颇丰,单单是马匹,都俘获了几千匹。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俘虏了留王。
种诊也知道“奇货可居”,让随军大夫给他医治,然后等运粮兵到来后,押送回大顺。
中军大帐里,所有领兵将军都齐聚一堂,看着监察司精心制作的沙盘,沉默不语。
“诸位,今日我军大获全胜,原先是可喜可贺的事。只不过据本帅所知,这些不过契丹贵族私军罢了,谈不上是辽军主力。情报说,辽军主力有三,一是宫帐军,约有六十万之巨,但分散在辽国各地,这诸位心中应该有数;二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负责守卫临潢府、东京辽阳府,估计有五万人马;三是御帐亲骑,人数虽只有三万,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余的契丹贵族私军就不说了,汉人步军也不说了。对此,诸位有何看法?”种诊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