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越来越发酵,都开始有人传言,当今圣上不再信读书人,打压读书人地位云云……天下士子何止百万,有些不明实情的士子,开始乱发牢骚。更有甚者,就差没跳河之类以明此志了。
这些乱象,被第一时间通过监察司暗报送达给了陆承启,陆承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忖道:“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手里握着的最佳武器,却忘了用,能怪谁?”
他赶紧召见内阁舍人刘庚,要实施这个计划。刘庚接到小黄门传递的口谕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前往了垂拱殿,觐见陆承启。
陆承启见了他的面,劈头盖脸就说道:“刘卿,你赶紧就朕的意思,拟一篇文章,送到大顺民报馆,让他们刊发,说是下一期头版头条。”
刘庚不敢多问,静静地等待陆承章,以澄清事实为主,就前日抓拿礼部衙门前闹事的秀才做出说明,朕绝囊馑迹相反,朕鼓励富裕乡绅开办蒙学,让更多的百姓识字。这些闹事的秀才们,只是因为触犯了《大顺律》被抓拿问罪而已,并不是打压读书人。依法关押十天之后,自然会放出来……”
陆承启一边说,刘庚一边用心记。作为皇帝的秘书,他早就知道了《大顺民报》是陆承启一手创办的。而这份报纸,权威性实在太高,只要他拟好文章,往报馆一发。第二日,便能见诸头条之上。以《大顺民报》的影响力,澄清这些谣言,肯定不用几日时间。
陆承启犹自滔滔不绝地说道:“……朕说过的,不以言论论罪,今后还会生效。但这个不以言论论罪,不是给天下人闹事的依据,你可以发表言论,但不能聚众闹事。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各地州府,要迅速镇压。读书人,动口就行了,何必动手呢?实在有违君子之道!同时。朕要警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被朕捉到之后,将以煽动卖国论罪,处极刑!”
陆承启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杀气毕现。咬牙切齿。这铿锵之声,听得刘庚心头一紧,连忙说道:“遵旨!”
告辞出垂拱殿之后,刘庚尤有余悸。陆承启那逼人的杀气,就好似一块巨石,压得刘庚喘不过气来。刘庚丝毫不怀疑,陆承启那想要杀人的愤怒是假的。任何一个帝王,在自己的统治出现动摇的时候,都会想到要杀人的。
“唉,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人头落地了……”想到此处,刘庚打了一个寒颤,在这艳阳天里面,居然打了一个寒颤!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害怕了。
作为一个中了进士乙科六甲的刘庚,拟一篇文章那是手到擒来。按照陆承启的意思,他很快便拟好了。这篇文章,义正言辞地驳斥了谣言,同时有力地佐证了陆承启的施政意图,安抚了天下士子。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并不是引经据典,而是语言平铺直叙,只要识得字的人,都能看得懂。
刘庚到了偏殿。把文章写好之后,正想送往垂拱殿,却被内侍拦住了。原来,是陆承启正在召见监察司司长许景淳,内侍要刘庚等一会。
刘庚听得此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回,小皇帝可算是动真格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触碰小皇帝的底线?天家之人,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不动则已,动辄雷霆。翻掌之间,任何人都要化为齑粉!唉,这些人,实在是太大胆了……”
垂拱殿内,陆承启脸色如常,静静地听着许景淳的报告。只听许景淳说道:“……有监察士查出,撰写《书社报》稿子的,是一个新人。臣等顺藤摸瓜,找到了同文馆……”
“同文馆”三个字一出,许景淳抬眼望了望陆承启,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赶紧继续说道:“……臣等肯定,这一次事情,是高丽国使团闹出来的。只是为什么这么做,臣等无能,还探查不出,高丽使团的用意。背后是否还有人在推动,也断了线索,探查不出……”
陆承启脸色平静,但此刻心中,却是惊涛骇浪:“高丽使团?崔介安弄出来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高丽国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转,我提出来的要求,他们都没能答复。怎么敢如此激怒我?背后肯定有人出谋划策,这人到底是谁,要达到什么目的?”
陆承启一遍遍的思索,却把许景淳吓得不轻。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他居然冷汗迭出。他心道:“该不会是小皇帝不满意吧?但实在查不出什么了啊,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太会隐藏自己了。可这种话,怎么能对小皇帝说,岂不是承认监察司无能吗!”
正当许景淳无限悲哀的时候,陆承启突然开口问道:“这件事里面,谁才是最大受益者?”
许景淳一愣,他脑子转的不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下之后,许景淳摇了摇头,说道:“回陛下,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不会是高丽国,也不会是辽国。煽动士子闹事,不过是为了抨击新法罢了。由此看来,应该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只是臣愚钝,还未曾想到是谁这么大胆……”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许卿,你想法不错,进步了不少啊!朕也是这般想的,朕的新法,确实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特别是在官盐以及铸钱两事上面。朕有种预感,从这两方面入手,绝对能查得出来!许卿,你回去之后,立即展开暗查,朕要知晓,先前那些个屯盐的盐商,还有屯钱的富绅,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记住,不能打草惊蛇,这一次的敌人,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