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喃着,眼泪终于落下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么大的一座楼,那么多人,转眼间化为灰烬。
我都来不及喊出那一声爷爷和小姨,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就永远见不到了。
我还没有从失去夏琪的噩梦里醒过来,眼下又失去两位爷爷,还有小姨。
我疯了一般要往前冲,可是骆安歌和汤川秀拽着我,我力气很大,甩开他们又要跑。
眼前闪烁的全是警察和消防人员还有医生的身影,还有浓浓的黑烟,还有废墟。
我哭喊着要过去,我一把把抓在骆安歌和汤川秀脸上,我求他们让我过去,我跪下来抓着他们哀求。
那是我的爷爷,那是我的小姨,我得过去看他们。
突然后脖颈处传来疼痛,我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梦里面,我跟汤川秀还有芒康三个人在荡秋千,汤云宗在楼上喊:“两个兔崽子,当那么高,摔到你妹妹我打死你们。”
芒康赶忙抱住我:“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爷爷会打人的。”
于是我们三个又去池塘边喂金鱼,我突发奇想:“哪天趁爷爷不在,我们把这些鱼捉来烤了吃。”
芒康拍手赞成:“好啊好啊,我们吃鱼全宴。”
汤川秀翻白眼:“没出息,除了吃还是吃,两个小胖子。”
芒康就抱着我:“我的傻姑娘不胖,就算你胖了,我也娶你。”
身后传来汤云宗的声音:“芒康,你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阿忧,才不嫁给你呢。”
他要来抱我,可是我吓得抓着芒康跑了,还不忘朝他翻白眼:“我就要嫁给芒康哥哥,你要是逼我嫁给别人,我就跟芒康哥哥私奔。”
汤云宗指着我:“死丫头,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知道他舍不得打我,于是我得寸进尺站在那里:“你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他个子很高,腿很长,两步迈过来,拎着芒康把他丢在一边,然后抓住我,让我趴在他膝盖上,在我屁股上啪啪啪两下,恨铁不成钢:“死丫头,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要我,看我不打死你。”
其实一点都不疼,可是我觉得好委屈,我就是喜欢芒康,我就是要嫁给他,为什么爷爷要反对呢?
我一哭汤云宗赶忙把我拉起来,擦了擦我的眼泪,语气瞬间柔软了很多:“好了好了,爷爷跟你闹着玩,你是爷爷的心肝宝贝。爷爷怎么舍得打你。阿忧,爷爷就是担心啊,担心你翅膀硬了,就会丢下我飞出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我喜极而泣:“你真不打我?”
他抱着我:“阿忧,你慢慢长大好不好,你多陪陪爷爷好不好,爷爷不想那么早就失去你。”
我大喊着爷爷醒过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呆坐很久,才慢慢缩回被子里,然后哭起来。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爷爷,没有了小姨,没有了夏琪,我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中有人喊我:“勿忧……”
我听出来是骆安歌的声音,然后我哇一声哭起来。
屋子里的灯打开了,骆安歌端着一碗什么站在门口,见我醒了他走过来,把碗放在柜子上,然后跟我额头相抵。
“宝贝,你昏迷了三天,吓死我了。”
我啜泣着:“爷爷他们呢?”
他叹口气:“宝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伤心,也一定要顾及我们的孩子。”
他这么说我就知道没救了,那么强烈的爆炸,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他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骆安歌抱住我:“别看了,别看了,宝贝。”
我更加绝望了,连骆安歌都让我别看了,那就等同于告诉我,他们是死无全尸。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带走?
因为警察还在调查,因此我们只能留下来等结果,我爸妈和伊华阳全部过来,我妈怕我想不开,因此没日没夜的守着我。
其实我早没眼泪了,我也不会自杀,我告诉她我没事,不必守着我。
我妈就哭:“丫头啊。妈妈知道你心里苦,你哭出来啊,哭出来就没事了。”
我摇摇头:“妈,我哭不动了,再哭下去,我就死了。”
骆安歌端着吃的进来,劝我妈:“妈您快去休息,勿忧这里我看着,没事的。”
我妈点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又扭过头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们守着。”
我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回康城,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连骆安歌那在外交部工作的二伯都专门来了一趟。
只是调查难度很大,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凶手是谁为何行凶等等问题,一点线索也没有。
案子陷入了僵局,我们的等待越来越焦灼,尤其是我爸,他本就是破案出身,可是面对爷爷的案子,他也是爱莫能助。
警局悬赏高额奖金捉拿凶手归案,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风声也没有。
当地警方找我爸谈话,大意是这个案子很复杂,是他们几十年来遇到的最复杂的案子,要我们回家耐心等消息。
后来骆安歌就决定带我先回国,因为我行动不便,双脚浮肿严重,失眠心悸脾气暴躁,严重的产前抑郁症。
他有点担心,预产期近在眼前,可是我的状况一点也不好,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