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锐还有地瓜骑马往归绥方向急赶的时候,远在归绥的冷铁锋却已经接到了徐锐通过秘密电台发过来的电报,电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让冷铁锋命令察哈尔独立团的部队对城外卫景云所部放出警戒线。
虽然不明白徐锐此举的用意,但是冷铁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察哈尔独立团的几个营长开会,马飞、巴特、程鹿鸣、李峥嵘还有赵昊等四个营长同样不明白徐锐的用意,他们还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跟三十五军翻脸?
不过,纳闷归纳闷,四个营长还是坚决执行了命令。
一支部队成军之后,会有一个磨合期,但是到现在,察哈尔独立团的磨合期早就已经结束,而且,磨合的效果十分之好!也难怪,跟着徐锐这样一个能打仗、会打仗又懂得关爱部下的长官,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现在,就是徐锐让他们直接抓傅作义,他们也会坚决的执行命令。
很快,察哈尔独立团就派出大量侦骑,开始在城外、卫景云所部的营地四周游荡。
卫景云看到报告时,一开始还不相信,怎么可能呢?两家明明是友军,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一块联手打小鬼子呢,而且合作得不错,至少卫景云觉得合作得非常好,唯一让他感觉到不爽的是,察哈尔独立团居然不让他进城。
所以,接到报告时,卫景云还不相信。
可是,等到卫景云来到营地外面一看,却立刻傻了。
娘的,察哈尔独立团还真的朝着他们放出了警戒线!
卫景云便立刻警觉起来,他已经从空气里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当下一边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一边紧急致电百川堡的司令部,向傅作义请示下一步行动,是尽快从归绥撤离还是立刻对察哈尔独立团下手?
反正,不能保持现状了。
……
百川堡,三十五军司令部。
叶启杰已经回到了作战室,还没等他喘口气,傅作义便急切的问道:“新吾兄,找到了徐老弟没有?”
“没有。”叶启杰摇摇头说,“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着。”
傅作义的眉头便立刻蹙紧,喃喃低语道:“这小子会跑到哪去呢?”
叶启杰便立刻旧话重提道:“总座,卑职认为还是应该给卫景云发个电报,别的都可以不说,但是提醒他们提高警惕却是很有必要。”
傅作义便有些犹豫,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通信参谋匆匆进来。
“总座!”通信参谋报告说,“卫总指挥急电,说是察哈尔独立团突然间朝他们放出了警戒线。”
“什么?”
“放出警戒线了?”
“这分明是要动手的信号啊!”
“难道察哈尔独立团真要跟我们翻脸?”
在场的几个高参闻言,顿时间面面相觑。
那个通信参谋又说道:“总座,情势紧急,卫总指挥正急等下一步的应对,是立刻撤离归绥呢,还是就地反击解除察哈尔独立团武装、并接收归绥城?”
傅作义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这个决心不好下哪,如果撤离,那无疑就是在向察哈尔独立团示弱,更是将归绥的控制权拱手让给了对方,身为归绥省的省主席,傅作义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省城的控制权落入别人手里。
但是如果真动手的话,傅作义却也是不敢。
因为徐锐说的并没错,眼下的确是三十五军最困难的时候,傅作义就算真打算对察哈尔独立团下手,也绝不会选在这时候!可问题是,继续保持现状,的确风险很大,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察哈尔独立团就不会对三十五军下手!
按照正常的军事逻辑,察哈尔独立团在放出警戒线,刺探清楚卫景云所部的防御部署以及火力配置之后,就该发起进攻了!从情理上,傅作义并不认为徐锐真敢动手,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徐锐的威胁,目的是要逼他就犯。
叶启杰看出了傅作义的犹豫,摇摇头说道:“总座,我也更加愿意相信这只是徐锐的谈判手段,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不是徐锐的谈判手段,万一这小子真决定对卫景云所部下手,那卫景云所部继续留在归绥,就太危险了。”
停顿了一下,叶启杰又说道:“我们绝不能把卫景云所部的安危,寄托在徐锐的个人操守以及人品上面,毕竟,这小子可是有过不打招呼就吃掉三十二集团军的前科!谁又敢保证他不会故伎重施?”
叶启杰这话,很有杀伤力。
是啊,徐锐可是一言不合就能收拾掉一个集团军的男人!
傅作义的脸肌抽搐了两下,终于还是面露沮丧之色,说:“致电卫景云所部,命令他们立刻后撤二十里,与察哈尔独立团脱离接触!另外,如果察哈尔独立团继续逼近,并且蓄间制造事端,能忍让还是尽量忍让,务必做到不放第一枪!套用共产党说的一句话,与察哈尔独立团的对峙中,我们必须做到有理有节。”
通信参谋记好傅作义的指示,转身去了。
眼看着通信参谋的身影离去,傅作义叹息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然后回过头对身边站着的叶启杰说道:“新吾兄,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叶启杰点了点头,苦笑着说,“这么一来,就等于将谈判的主动权拱手让给徐锐这家伙了,从现在开始,就只有他开条件的份,而我们却失去了还价的资格,因为他已经看到我们手中攥着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