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杰来到后院时,傅作义早就已经等着了。
“新吾兄。”傅作义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还有戏吗?”
叶启杰摇摇头说道:“总座,请恕卑职直言,就目前情况而言,要想说服徐锐改变主意只怕是很难了,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了,这小子还想着依靠归绥以及武川县城的商税组建起一个万骑军团,又怎可能把地盘还我们?”
傅作义闻言便目露狠厉之色,说道:“这样的话就没别的办法了。”
作为一军之长,傅作义能够有今天,依靠的绝对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杀伐决断,所以这话他绝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动了杀心。
“总座万万不可。”叶启杰却吓得连连摇手,惶然道,“万万不可哪!”
傅作义闷哼一声,皱眉说道:“但凡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我也不愿意杀人,但是除了把徐锐干掉,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停顿了一下,傅作义又道,“若要干掉徐锐,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一个醉鬼都不可能有太大的反抗能力。”
叶启杰连连摇手说:“总座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外面还有狼牙!如果我们对徐锐痛下杀手,外面的狼牙又岂能善罢干休?眼下驻扎在包头城内的部队,就只有新编三十一师的一个团,但是请恕卑职直言,这个团绝不是狼牙的对手。”
叶启杰的言下之意,打起来,他们绝对没有胜算。
傅作义便懊恼的挥了下拳头,闷闷的说道:“要不怎么说徐锐这家伙难缠呢?要是早知道这家伙会选在包头跟我们谈判,我就不该把一零一师主力调到归绥附近的玉泉,要是有一零一师在此,我又岂会缩手缩脚?”
说起这,傅作义真是满腹的怨念。
徐锐不辞而别之后,傅作义虽然相信徐锐不会轻易的开战,但是也做了防备,尤其是将一零一师的主力前调到了玉泉县,以便在必要的时候,配合卫景云所部封锁归绥,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徐锐居然会在包头等他。
等到接到徐锐电话,再想把一零一师主力调回就来不及了。
因为大军的调动可没有那么容易,那可真是牵一线动全身。
这也间接导致了包头的兵力空虚,傅作义和叶启杰也是到现在才算回过味来,敢情这一切早在徐锐的算计之中,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看上去单骑赴会挺冒险的,其实却安全得很,他们根本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傅作义便越发的蹙紧眉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叶启杰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只有试试这个办法了。”
傅作义轻哦了一声,问道:“新吾兄快讲,你有什么办法?”
叶启杰沉吟着说道:“总座,徐锐刚才不是说了么,准备组建一个万骑军团?我们或许可以拿这一点做下文章。”
傅作义急道:“问题是怎么做文章?”
叶启杰反问傅作义:“在说出这篇文章的做法之前,我想先问总座一个问题,在总座你的心里,归绥还有包头,哪个地位重要?”
“那还用得着讲么,当然是归绥了,归绥可是省会……”傅作义说到这里突然之间就停顿住了,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叶启杰问道,“新吾兄,你该不会是想要劝我,拿包头去跟徐锐交换归绥吧?我跟你说,这个绝无可能!”
叶启杰苦笑着说道:“总座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傅作义顿时间语塞,如果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又何至于为难成这样?
足足过了好半晌后,傅作义才闷闷不乐的道:“可就算是我愿意交换,徐锐肯答应?归绥无论人口、城池规模或者政治影响力,都要远胜包头,这要是搁百年前,包头凭借着俄贸的繁荣,还勉强能跟归绥平起平坐,可自从海运兴起后,包头却早已没落,现在根本就没法跟归绥比了,所以拿归绥交换包头,等于拿西瓜换芝麻,徐锐又岂能答应?”
在清初,东部沿海的国门还没有被西方列强打开前,从包头直通俄罗斯恰克图的通商路线曾经是中国对外的主要贸易线路,在贸易兴旺的年代,每年从这条贸易线上来回运输的货物价值可达上亿两白银!
那时候,才是包头的黄金年代。
那时候,归绥的地位根本没办法跟包头相比。
只不过,自从沿海国门被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在海运兴起之后,再加上西伯利亚头通恰克图的内陆贸易线路便迅速衰落下来,包头也就繁华不再,到现在也就是内陆的一个普通商业口岸,靠着往蒙古贩茶勉强的维持。
近些年,由于中日战争爆发,包头的商贸业就更加的萧条。
正因此,傅作义才觉得徐锐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交换。
叶启杰却眼珠一转,又说道:“总座,徐锐这家伙会打兵,也很会打仗,可他毕竟不是神仙,他未必就懂经济,更不可能懂贸易!我们可以忽悠他说,包头是中苏两国在内陆最大的通商口岸,包头光是一年的商税,就能有超过一百万块大洋!”
傅作义心头微动,说道:“拿包头的商税做文章,忽悠他?这个能行么?”
笑了笑,叶启杰又说道:“总之,把包头的商税往大了说,徐锐他不懂,很容易就会被我们给忽悠,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被骗的时候,归绥早已经落入我们的手心,他再反悔那就得承担主动挑起摩擦的骂名,延安也未必答应。”
傅作义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