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宸王一脸坏笑地看着皇贵妃,“母妃圣宠正隆哪!”
“殿下……”容菀汐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皇贵妃也责备道:“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儿。”
“这不是在我自己的王府里嘛!看到母妃过来,儿臣心内欢喜啊!”宸王笑道。
容菀汐看得出,宸王是真的很开心。
没想到只是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之时,就看到母妃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应该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吧。
宸王看似吊儿郎当、万事不过心的,但实际上,内心深处,是很柔软的。也很渴望被关怀。
皇贵妃自然也是欢喜,也不忍心多责怪宸王什么。闻到了宸王身上有酒气,略蹙眉,道:“这又是到哪里去喝酒了?”
“殿下下午和老四出去玩儿了一会儿。”容菀汐替宸王答道。
“就是京都城里新开了一个酒馆儿,人都说那里的酒好喝,我就和老四去尝了尝。果然如此,就多喝了几杯。”宸王道。
皇贵妃却是十分了然:“是酒馆儿吗?是妓馆吧?”
“都一样都一样”,宸王一摆手,道,“反正那里的酒的确很好喝,据说是用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古法酿制的。”
“难怪呢”,容菀汐笑道,“妾身还纳闷儿呢,殿下不常喝醉,怎么今儿回来的时候,身上却有了些许酒气呢。原来是遇到了难得一尝的佳酿。弄得妾身也好奇了。”
皇贵妃摇头无奈道:“你啊……你就护着他吧。”
容菀汐垂首,一脸的不好意思。
宸王顺着容菀汐的话逃了出来,问皇贵妃:“母妃除了来看看那两个有身孕的侍妾,还有别的事儿吗?”
“是有一件事,主要是为这件事而来的。”皇贵妃道。
“哦?母妃快说说。”宸王让着皇贵妃在圆桌旁坐下。
自己则是很随意地坐在了母妃对面儿。
容菀汐略一思量,便也随着宸王随意坐下,并未计较那些繁缛礼节。
如今是在他们自己家里,皇贵妃当然也不想要太生分了。难得出了那压人的未央宫,到了自己儿子儿媳的家里来,自然还是想要享受一番自在的天伦之乐。
“你父皇已经答应我,说是绝对不会将凝儿嫁到雷国去。”皇贵妃道。
容菀汐和宸王相视了一眼,原本的担忧,瞬间都落下了。
“今天在集市上听到百姓们在传,说昨日两位公主当街抓贼,还有一个不似本地人的贵公子相帮。儿臣原本还担忧着,会不会凑巧儿,那贵公子就是雷千琉。正想着明儿去探一探风声呢。母妃倒是比儿臣先行一步,竟是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一番远嫁之忧。”
“的确是雷千琉,而且听凝儿的意思,他是看上了凝儿。所幸昨儿你父皇心情儿不错,母妃趁机和他提起了这事儿,说了舍不得凝儿,他虽有些为难,但最终也开恩,准了母妃的请求。不仅如此,还给母妃支了一个妙招儿。这事说来话长……”
皇贵妃和宸王说了昨儿晚上太子去漪澜宫的事儿,把雷千琉的拉拢、和太子的应对、皇上的态度,都告诉给宸王。
宸王听了,并未因皇上的态度而有什么忧虑,只是笑道:“大哥的这一番应对可真聪明。没有被雷千琉给绕进去。”
皇贵妃也不说什么,只是大家心里对皇上的态度有个数就行了。拿出来谈,说了也是无益,只是平白加重宸儿对他父皇的心寒罢了。
“你父皇就说,让太子答应雷千琉,给他牵个线儿。但自然不是应了雷千琉的意,而是要趁着这事儿,把凝儿摘出来。只是这事儿,需要你们二人的帮忙,你父皇的意思是……”
皇贵妃说了皇上的打算,容菀汐和宸王听了,都觉得的确可行。皇上能自己想出这个法子来,也可见对凝儿的确用了心。但是……却也等于,把他的另一个女儿推进了火坑里。
救了一个女儿的同时,却害了另一个女儿。可从这一计的缜密中可见,对另一个女儿,皇上一点儿也不在意,而只是把她成了弃卒保车中的,那个可怜的卒。
“这是造孽呢……”容菀汐在心里暗叹了这一句。
自然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是不能说出来的。
皇家就是如此,位高者尚有周旋以图周全的余地,而位低者呢,只能任人宰割。
再善良的人,在自己的利益和他人利益面前,都会选择维护自己的利益。纵然平时皇贵妃对怡儿这个幼年丧母的可怜公主多有关怀,但终究是不可能做到与自己的女儿一碗水端平。
为了解救自己的女儿,而把这无依无靠的可怜公主推到火坑里,这在未央宫里,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儿。
而她,要做这一番丑恶算计的帮凶。
宸王虽说有些不忍,但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只是一瞬犹豫之后,便痛快答应下来:“母妃放心,这事儿,儿臣和菀汐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让凝儿远嫁。”
皇贵妃点点头,儿子和儿媳都是稳妥的人,他们办事,她是放心的。
但一想到在儿媳面前说了这番算计,到底有些面上无光。还是叹了一声儿,无愁苦道:“说起来,实在有些对不住怡儿。但未央宫里的公主就这么两个,不是怡儿,就只能是凝儿。倘若怡儿的母妃还在世,也定然为她诸多谋划……罢了,只怪生在皇家,万事不由人吧。”
容菀汐知道,皇贵妃这一番感叹,是叹给她听的。怕她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