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仆妇也跟着颇有感触,都是暗暗抹眼泪儿。见此,容菀汐更不相信这事情和她们有关了。
那砍柴接新鲜菜果的小厮吴峰,此时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她离开之时,吴峰刚来府里,和她年纪一样大。那时候他就长得比同岁的少年高出一头,身子也壮实。在厨房里了做了这几年,身子骨可是更硬朗了,参军去都没什么问题。此时这看起来黝黑壮实的汉子,眼眶也泛了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黄厨娘见老得厉害,好些白发都已经藏不住,泛在发髻上。三个婶子的脸上也比她离开之时,添了些许皱纹。她们说是才几年的功夫儿,可容菀汐觉着,好像已经隔了十几年似的。明明人还是那些人,可样子,却已经再不似从前。
明明此时所处之处、所见之人,是物未逝、人未非,可却偏偏有一种沧海桑田般的悲凉。
茉莉静静地站在一旁,出落得比她还高出半头。之前去小院儿,一心都在翎哥身上,并未注意到安静侍立在门外的茉莉。此时在面前细细瞧着,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出落得这般出尘仙容。
自打翎哥到了容城,当时送翎哥过来的张忠全就给他在容城内挑了一个本分人家的闺女伺候着。但因翎哥常年在军中,不怎么回府衙里,茉莉反而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些。只是因着茉莉总是低着头,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她觉着茉莉太过拘谨,相处着不舒服,时日长了,便也不去找她了。
如今这个儿时短暂的玩伴,也和她一样,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原本太过素白的面容,此时已经给人惊艳之感。只是依旧低着头,少言寡语。
看着这些之前熟悉的、此时却有些陌生的人,容菀汐一时感慨万千。最终,只化成了淡淡的一句:“近年来,大家可都还好?”
“托老爷和小姐的福,一切都好。”黄厨娘哽咽道。
容菀汐笑道:“在京都里,父亲还常念叨着黄婆婆做得油泼面呢。父亲说啊,找遍了京都城,都寻不见这么地道的油泼面。如今看到黄婆婆身子骨还这么硬朗,父亲知道了,心里定然欢喜。”
黄厨娘抹着眼泪儿道:“奴婢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若是日后有机会,奴婢就自个儿到京都城去,寻到将军府里去,再给老爷做一碗油泼面!”
“这敢情儿是好”,容菀汐笑道,“待到过两年您老儿孙满堂,得空儿了,若有机会,让府里的人来接了黄婆婆去。”
容菀汐与几人闲说了几句,心里挂念着翎王,虽说惦记着他们近些年的日子,却也没太多说。与茉莉说完了话儿,便问道:“今儿早晨可是你服侍着将军用早膳的?”
“是啊。”茉莉点头道。
一时还没有意识此到此时身份地位的明显诧异,还把容菀汐当做之前的玩伴一般,只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容菀汐自然不会介意,紧接着问道:“今儿将军用膳,可有什么和往日不同之处?”
茉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只是和往日一样,进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碟小菜儿。之后将军就吩咐奴婢退下了……将军一直都不愿意让人近前伺候,没什么吩咐的时候,奴婢都是等在屋外的。后来鞠大夫来了,奴婢就去厨院了,打算给将军弄一些新鲜果子,碾碎了进汁液吃。”
容菀汐点点头,她素来知道翎哥的脾气。这点和宸王很像,也可以说,是和皇上很像。
好像在这几个皇子中,唯一喜欢人在跟前儿伺候的,也就只有太子了。宸王和翎王以及豫王,都很好地继承了皇上那慎独的性子。靖王那是不在乎,有人在身边和没人在身边儿是一样的,有人在有有人在的玩儿法,没人在有没人在的玩儿法。
茉莉这边没什么情况,多问无益,容菀汐便细问了黄厨娘。
黄厨娘细想了会儿,也道:“没什么啊,今日和往常一样,奴婢们就只是按时做早膳而已。而且早膳的样式也没变,给将军的,就只是清粥小菜儿。一些包子啊蒸饺啊什么的,都是给府里的其他主子们吃的。将军那边就简单的两样儿,不可能出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