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靖却纠结着她那句锦荣公主招驸马。这位惠王一回楚国,上官克就被她蛊惑得将克王爷娶妃搞成了锦荣公主招驸马,害得楚二王爷不得不腾出一座府邸作为公主府--宫里那位是决计不会出资兴建一座公主府的,国库里的银子都得一个子一个子数着花呢。
不知她这闹的什么幺蛾子。
袁大人有些可怜楚鱼。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得罪她。得罪就得罪了吧,看事不好就赶紧收手吧,她又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楚梦数次害她她都能不计较,小绿也曾错过她还是不计前嫌了。偏这位伪公主还不知悔改一错再错,在苏浅病重的期间出手挑了青门在云都的好些个产业,那位曾被她所伤的夷陵姑娘终没逃过毒手,青门在云都仅剩景胥在内的十余人,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可怜的克爷,这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公主。
这笔账若不算,苏浅还能叫苏浅么。
苏浅今日是真的高兴。文熙是她仰慕了多年寻了多年的人。这一回真的体验了一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外之喜,就彷如买了多年彩票一毛没中过,行将放弃之际却一把中了个大的,红花花的票子砸得脑瓜子都晕了。
晚间赖在袁府要搞一个秉烛夜谈,说这是鲜有的一次附庸风雅,结果后来不知怎的就搞成了个四人麻将论坛。苏某人继在戎州炸金花大败之后,再一次延续了赌坛常败神话,白花花的银子输得流水一般。
但苏某人高兴,输钱也高兴。
奈何墨凌寻小月儿寻得及时,败了四位的赌兴,半途将小月儿劫走了。
小苏已是数日前的称呼,如今墨宝称小苏为小月儿,可见感情一日千里,进展极速。大约不久之后就可以喝到二位的喜酒了。
苏浅这个过气的电灯泡夹在二人中间,难抑兴奋之情,手舞之足蹈之一路像个三岁小盆友,弄得墨凌一度以为她失心疯要将她捆绑了延医问药。
这个兴奋的心情持续得有点久。是夜,万籁俱寂,苏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数了几百只绵羊,仍两只眼睛滚圆无丝毫睡意。
苏某人兴奋着拎了只酒坛子上了房顶--苏某人以为可以看看星赏赏月,继续附庸风雅一番。虽然袁靖那种人未必就是个风雅的,但作为一直盘桓在她的世界里数年的大儒,她固执地觉得,大儒就是个风雅的人,且必须是个风雅的人。
实际上苏某人此时还没将文熙大儒和袁靖黑心的合二为一成一人。苏某人却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今夜天上景色果然fēng_liú。一弯银月如练,已过中天,几颗疏星环绕,相互辉映。人们形容美好的东西总喜欢比拟成月儿,譬如说一个人长得好,可以说如月华般美,但如何来形容一弯月亮的美好,似她这等附庸风雅的,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半天,她想,今晚的月色美过人间一切景致。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更赞了吧。她笑得嘴角如一弯弦月。天边零落的星子若谁家婴孩的眼睛,干净澄澈得令人心一瞬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