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奕的眼里,曦秀是天下最聪慧美丽之人,愿与她结琴瑟之好。”段奕谦恭着俯身说道。 面前的青年公子,眉目如画,笑容温和,一身尊华,却谦恭着对她行着大礼。 夏玉言的眉梢微微动了动。 她对一旁的桂婶说道,“天不早了,送曦秀回她园子里歇息去吧。” “是,夫人。” 桂婶走到云曦面前,挽上她的胳膊,“回吧,曦秀。” 这种诚,她的确不适合在场,便点了点头,“娘,女儿回园子了。” 她又走到段奕的面前微微额首,经过谢枫一旁看了他眼,才随着桂婶离开。 云曦离开后,夏玉言又对谢枫道,“枫啊,你也下去吧。” “娘——”谢枫看着段奕的眼神不善,要是对方以权势压下,母亲一胆小就得同意。 以他们家的情况,同奕亲王结亲,只怕妹妹会吃亏。 “娘自有分寸,出去!” 夏玉言的眼神凌厉,让谢枫感到诧异,“是,娘。” 谢枫不情愿的退出了正厅,出去的时候还随手关了门。 屋中只剩夏玉言与段奕。 她看了一会儿段奕,说道,“云曦的亲事,民妇做不了主,所以不能答应王爷。民妇之所以屏退她兄妹二人,是不想让云曦胡思乱思。 她年纪也不大,这亲事,还可以等一二年。所以,就算王爷对民妇的女儿有爱慕之心,也请收回吧。” 段奕对夏玉言的拒绝并没有感到诧异,他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夫人是担心她舅舅青云阁主会阻拦?” 夏玉言赫然抬头看向段奕,脸上更是前所未有的警觉。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段奕,“王爷怎么会知道青云阁主?” 段奕道,“难道奕会娶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子?夫人,奕对曦秀的了解,比夫人还要多。曦秀舅舅那边,奕会说通,现在请夫人同意奕的请求。” 夏玉言直直盯着段奕,叹息一声,“她身体不好,王爷也知道?王爷不会嫌弃她?王爷不嫌弃,太后娘娘那里呢?将来王爷屋里一定也会三妻四妾,美人成群。 曦曦脾气倔强,她是不会容忍的,王爷您也愿意? 民妇其实是想将她嫁给一个平凡的人,可以无钱无权,只要对她好,平平安安过一生也就够了,或者,民妇与她哥哥养她一辈子也行。” “曦秀的一切,奕全知道,奕不嫌弃,今生,只娶她一人。”段奕忽然在她面前是跪下。 吓得夏玉言赶紧错开身子,“王爷身份尊贵,民妇当不得这等大礼。” “请夫人同意。” 夏玉言又叹息一声,说道,“王爷请先起来再说吧。这事,容民妇想想。” …… 谢枫走出正厅,想到那顾非墨还在那儿喝酒便绕楔厅去看。 却只见一个仆人在打扫,哪里还有顾非墨的影子? 谢枫微微一叹。 “公子爷,您叹息什么?”阿海跟着他的身后不解的问道。 “你家公子我,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只能暗中来往。” “为什么?”阿海不明白。 谢枫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小时候不懂世间利益,玩得形影不离,但长大后才发现身份是他们的代沟。 …… 云曦与桂婶出了前院正厅,但没有马上回曦园,她撒了谎说肚子疼要去茅房。 让桂婶在原地等她。 然后,她飞快朝正厅走去,隐在暗处屏息听着里面夏玉言与段奕的对话。 身体不好?她? 她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虽然瘦了点,但她自认为没什么病痛,很健康,为什么说她身体不好? 她还想要继续听下去,又听到谢枫的脚步声音朝这边走来,只得悄悄地走开了。 但她没有回曦园,心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打发走了桂婶后,带着青衣到了宅子西院一角,这里住着宅子的女仆,男仆则住在前院的一角。 新宅新房倒也宽敞。 云曦站在院子中间,青衣上前将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又命一个婢女去前院找来府里的男仆。 云曦冷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一众仆人。 从谢府里带来的旧仆,都是经过一些事的,在她与夏玉言那么落魄的时候都没有走掉,现在富贵稍显,自然更舍不得走,这些人都不会生事。 只有新来的几个人,不敲打敲打就会坏事。 “今天白天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新来的二十人中有三人心思不正,两人被抓,一个打死了。本秀怀疑,你们之中一定还有图谋不轨的小人,现在,互相揭发,揭发有奖!不揭发的,就视心思不正进行处罚,本秀可不要这们的人!” 她站在园子中,朦胧的灯笼光照在她的脸上,一双杏眼神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仆人们开始互相揭发起来。 “她昨天偷懒在花园里睡了一下午。” “我没睡,桂婶让我到花园里给花翻土了。” “她拿了几个鸡蛋藏在自己屋子里。” “胡说,那是扔的臭鸡蛋!厨娘让我扔得远一点!” “他昨天出了府,也不说去哪里,到晚上才回。” “……” 叽叽喳喳的吵成一片。 云曦留神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男仆,她伸手一指,冷喝一声,“你,站出来!” 黑脸仆人战战兢兢的跪下了,“秀饶命,小人只是去看了一下老家的亲戚,没干……干什么。” “没干什么?”她忽然听到那人身上有金器的轻微撞击声,然后一声冷笑,手中的银链子向那人的身上卷去,两只金酒盅,从黑脸仆人的身上滚了出来。 云曦厉声喝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拿到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