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啊,赵府的马车不是在前院边上的照壁处停着嘛。”
“姑父,姑母的马车昨晚上翻车了,还那么崭新吗?怎么没有一丝痕迹呢?”云曦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我来时,门房那里还在议论那是今日一早铺子里送来的新马车啊。”
赵淮神情一噎。
云曦暗中冷笑着,转身又对谢锦昆道,“父亲,祖母说,她想不通为什么赵府的马车那么不结实,怎么翻车后就全散架了呢?还叮嘱大娘,千万不要到替姑母家做马车的那家铺子定制马车了,太危险了。”
她故意扯出谢老夫人,以谢锦昆畏惧谢老夫人权威的秉性,她不信谢锦昆会不坐视不管。
果然,云曦的话一落,谢锦昆马上厉声的对赵淮说道,“那马车在哪儿?”
赵淮吱吱唔唔,“我也是因为阿媛一走,这脑中混混顿顿的,昨天后半夜时,我看着那马车心中又伤心又恼火,让人给劈成碎片了。”
云曦眨了眨眼,“不对呀,姑父,我怎么听仆人们说,柴房伙计嫌弃马车劈起来太费事,准备一把火烧掉呢!”
“赵淮,是不是你有意瞒着什么?”谢锦昆彻底怒了,指着赵淮的鼻子勃然大怒。
“我……”
从小便只知苦读书做大官的书呆子赵淮,离了林姨娘,他便是个没有主见的人,面对谢锦昆的咄咄攻势与云曦的煽风点火,不知如何辩解。
而孤儿出身的谢锦昆,从十来岁便开始算计着谢氏族长之位,老谋深算的他如何不知这里面有鬼?
“柴房在哪?”他也不问赵淮,转身问云曦,这丫头有意跑来找他说话,八成看出了什么门道。
云曦道,“父亲,柴房不都是在厨房边上吗?”
忽然,她又一脸惊色的指着远处,“呀,那边好大的烟啊,是走水了吗?”
谢锦昆眼神一缩,一言不发的大步朝那处起烟的地方走去,好端端的冒出浓烟出来,除了烧马车,还能是什么事?
赵淮的头一个变成两个大,心中直说林姨娘不是说事情已被她处理好了吗?
很快,谢锦昆便走到柴房前。
而此时,柴房里的三个人已被青衣弄醒了,那小厮莫名的摸着头,发现砍柴的斧头丢在一边,而面前正生着一堆火。
林姨娘揉了揉额头,因为害怕谢家的人马上查过来,也顾不上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晕倒的事了,见前面的木柴堆已生起火来,忙着指挥小厮与身边的嬷嬷,“快,将那马车架子赶紧的给我烧了。不要给人发现了,动作给我快点!”
“不要给谁发现了?”谢锦昆森冷的声音突然在柴房院门口响起,吓得里面的三个人身子猛的一颤。
“呀,那不是姑母常坐的那辆马车吗?父亲,咱们赶紧看看是哪家铺子做的,下次千万不要再去同一家买了。”说着,她提着裙子跑到马车架子跟前,先是随意的看了看,然后故作惊讶的尖叫起来,“这个地方的轴承怎么断了?”
赵淮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千只蜜蜂在耳边飞舞着,里面一片空白。
林姨娘的脸惨白一片,飞快的看向赵淮求救。那赵淮也正自身难保呢,再说平时出主意的都是林姨娘,他哪里想得出办法了?
谢锦昆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云曦手指的地方。果然,马车轮子处的一个轴承断开了。
“赵淮,你过来给老夫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谢锦昆一声暴喝,那赵淮一头冷汗的走了过来,吱唔着不知如何解答。
林姨娘的眼珠子转了转,走过来笑着对谢锦昆说道,“舅老爷,是这么回事,因着姐姐是坐了这马车出的事,相公看着伤心,妾身自做主张命人劈了准备烧掉。这不,那小厮手里还拿着斧子呢。”
云曦暗中冷笑,好个狡辩的林姨娘。
她也走过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姨娘,“不对呀,小厮手里的砍刀砍下去也是新痕迹,为什么那上面还沾着白泥呢?这不正是姑姑出事的地方,那里有户人家在修房子堆的石灰土吗?什么刀砍下去连泥也不砍掉却直接断开了?好奇怪啊。”
“赵淮!你还要狡辩吗?是不是你先弄坏了马车,以至于阿媛坐车出了事?”
“不……”赵淮打死也不会承认,否则他会吃官司。
“好,你不承认没关系,咱们衙门里见,你们赵家不给我谢家一个说法,我要到皇上面前告你谋杀发妻,谋害诰命,谋害我谢氏嫡长女!”说完,谢锦昆袍子一撩,抬步就走。
柴房门口却有人突然哭起来,“爹爹,你怎么这样对娘啊,她一心一意对你,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啊——”
赵玉娥在奶娘李妈妈的搀扶下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哭了半宿又半天的她,已不见往日红润的脸颊,一双眼如死潭水一般绝望无神,嘴唇泛白干裂,如大病之人。
青衣站在她身后冲云曦点了点头。
云曦马上走过去扶着赵玉娥,她叹了口气喊道,“玉娥姐……”虽然真相告诉赵玉娥很残忍,但作为谢媛深爱的女儿,她必须知道她有一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谢锦昆回头看着赵淮,“在你女儿的面前,你来仔细解释解释!”
赵淮突然揪起林姨娘身边的嬷嬷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是你这个老婆子对不对?夫人的马车都是你安排好的,为什么没有及时检查?你这个恶婆子!”
又是甩耳光又是用脚踢,赵淮将书生的文质彬彬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