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所居住的荣庆堂和前面四个套院中间,还隔着一个大院子。那个院子最开始是给哥儿当书房的,叫绮霞斋。但后来除了府里的哥儿,族里的和亲戚家的孩子都来附学。张氏就做主将这里关了,把书房移到更前面去了。
现在既然是打算是在南边将亲事结了,那么回来的时候,就需要有一处宝玉成亲后所住的院子。这一处,老太太和张氏了,都觉得合适。便知会了水氏和凤姐,让她们仔细收拾出来。
老太太史氏那里还有一部分二房的产业以及一些贵重器皿。现在贾环都这么大了,或者说贾政都这么个年纪了,将来再有孩子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于是老太太便将这些财产,都让鸳鸯列出个单子,分成五份,以二,一,一,一的分法列个明细。
鸳鸯知机,听话听音。知道老太太是想要把那五份中的两份给宝黛两人。接合了一下自家干娘的心思,鸳鸯将物品中最好的东西都放在了那两份里。剩下的三份,一份看起来很实用,一份看来很实在,还有一份看起来就像是嫁妆的。
史氏接过来一看,自然而然的将那两份指了出来。告诉鸳鸯等到宝玉两人回来的时候,便按着这个单子把东西送过去。
就这样,在邢氏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二房剩下的三层家产,属于宝玉的那一份,也既将送到了宝玉的手里。
初九,易出行。贾赦拜别了史氏,带着老婆儿子,以及侄子外甥登上了南下的船只。
唐净在知道宝玉去南边的时候,也磨了唐朝几天,唐朝是个惯孩子的,也是愿意让儿子出去走走,逛逛的。见见世面,总比养成薛蟠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
几人出行后,荣国府里也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在史氏喜欢的儿孙里,留在京城的都是要上衙门当和尚撞钟的。而贾芝也死皮赖脸的跟了去,其他人史氏还真的没有特别喜欢的。
孙女倒还好说,迎春和惜春都留了下来,探春也会时不时的往到史氏面前凑趣。虽然冷清了些,但还算过得去。
只是到了年底,虽然史氏也明白,他们这一行此去,是一定敢不回来过年的,可真到了过年的时候,史氏还是被这缺了一半的饭桌子郁闷到了。
早知道她也跟着去了。反正是做船,也颠簸不到哪去。
过完年,凤姐怕老太太闷出病来,便提议接了湘云和宝钗过府坐客。
湘云近两年来的少了,在袭人突然暴毙在荣国府后,湘云对荣国府也淡了下来。她不是无如稚子,是非曲直也都明白。以前只是不愿意认命,可袭人的死,却是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她在这么放纵自己的脾气作下去,虽然不至于像袭人那般下场,将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袭人的死,其实完全是个意外,本来史氏和张氏只是想要毒哑了她远远的发了事。可没有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袭人和另一个小丫头竟然点着碳盆,忘记通风的事情了。窗缝子也没个支撑,夜风一吹,窗户就关上了。
其实也只能怨天意了。袭人她们住的那屋子,上半夜碳火烧的过于足了些,让房梁上结的冰化了下来。然后下半夜屋里温度降了下来,窗子上化了冰又重新冻上了。
于是两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相对于当天夜里给湘云守夜的翠缕,鸳鸯的脸色便难看了许多。她是知道老太太和大太太要收拾袭人的,袭人竟然提前没了命。这让鸳鸯下意识的便会觉得是不是老天都不让袭人活下来。
自小便学会察言观色的湘云,看到鸳鸯的脸色后误会了这场真真切切的意外事件,以为这是老太太给她的警告。警告她的言行对史家及史家当家主母的诋毁。所以之后回到史家,史湘云便再也不吵着来荣国府了。同时,人也本分了些。
泥妹呀,她史家的婶娘再对她不好,也没有喊打喊杀的弄死她的丫头呀。这荣国府忒特么可怕了。
这一次,荣国府派人来接,湘云首先想到的便是拒绝。但是又想到,若是这一次再不去那府里,家中的婶子和堂妹便会真的察觉出什么,对自己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客气了。
想罢,便咬着牙上了车。
湘去忐忑不安的去了荣国府,而薛宝钗却是欢喜地的收拾了一番。
来到京城的这些日子,她算是明白了自家的社会地位了。有权有势的舅舅一家竟然出了京城,这让她们只能住在京城的薛家宅子里。
京城的贵人真的是太多了,一块牌匾砸下十个人来,都有九个是大爷。没有住在荣国府的薛家人,在京城中过得非常的艰难。
跟着母亲一直往贾家凑,宝钗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和那些在金陵往她身边凑,而让她瞧不上的小家族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别无选择,京城这地界的水太混了。
也是这个时候,薛宝钗理解了唐朝为什么时至今日仍是留在府里做一个教养嬷嬷的用心了。
京城居,大不易。
史薛二人差不多是一起到的荣国府,进了府,拜见了一番后,这才在史氏的榻前落座。
“什么?宝二哥和林姐姐?”史湘云听到探春小声的将林黛玉不在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不无八卦地将宝玉跟去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二太太,呃,不是,我是说二老爷也同意这门婚事了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