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已于日前不知所踪,行踪成谜。”回答之前,齐王思考了一会儿斟酌措词之后才谨慎开口。
“既然有名有姓,且事发之后下落不明,明显是畏罪潜逃,事情又怎会怪罪到太子头上?”常德帝的声音很冷,有一种明知故问的傲慢在里面,在齐王听来,却是他一味维护太子的意图,让他更为嫉妒。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私下做这种杀头的大事,为避耳目绝不可能用真实身份。据儿臣所知,三哥门下有个谋士叫做李灿的,其身形容貌谈吐,都符合曾见过他人的描述。木子即为李,且灿字拆分半边就是山,名字也是甚符。”说到这个,齐王也认为此事真是巧合的太过了。
“那依老四之见,是这李灿私自偷了太子保管的命题去获取私利?”常德帝端坐着,遥问自进来一直跪着没有准其起身的齐王。
这个问题,却是问的极为刁钻。若是齐王附议,那么最后罪责很有可能只落到李灿一个人头上,那么他大费周章却只能除去太子身边的一个谋士,其结果绝不是他想看到的。而若他不认同,那么被怀疑用心,且他何来自信能肯定事情背后的真相?
“这……”齐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依朕之见,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在宫门外静坐的学子,至于太子……如今只有你一面之词,朕还没听过他的解释之前还不能下决定。”常德帝淡淡几句,便想就此打发齐王。若不是周家势力盘根错节,目前他还没有能力一下子铲除,绝不会如此容忍齐王的野心。
只是太子……真正是个没用的。
若是他真的为了敛财将到手的大好机会拱手出去,那么他也要重新考虑太子跟绚兮郡主的婚事了,如此蠢钝之人,留着也没用。
“父皇……”齐王眼看着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出好戏皇上却不上当,便不甘心的想要再度出声。
忽然殿门推开,传来福公公匆匆的脚步声。
“何事?”常德帝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齐王,直接落在福公公已有皱纹的脸上。
“回皇上,刚刚太子府的总管命人来报,说是太子突然昏厥……”福公公的语气急促,却在提及太子府的总管之际极其微妙的停了一下。
常德帝一惊,随即垂眸,眼底快速掠过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之后恢复平静,面色如常的吩咐。“即使如此,那便通知太医院所有太医,一起前往太子府为太子诊治,不得有误。”
却是没问因何缘故,是伤是病。
齐王听闻太子昏厥,便猜到肯定是当初置放其体内的蛊虫苏醒蛊毒发作了,低着头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异色,心中却是窃喜。想不到当初他埋下一步棋,竟会在这样敲到好处的时机起作用了。因着正中下怀,齐王也不去计较常德帝吩咐太医倾巢而出的郑重,更不在乎太子体内的蛊虫会不会因这次彻底清除。最关键的是,太子因‘病’会耽误此次为自己洗清嫌隙的时机。等他醒来,一定早已成定局。
“是。”福公公微微一愣,便躬身应下,匆匆折身出去传达旨意。
“老四,既然太子身体抱恙,恐怕一时半刻也不能出来现身说法为自己辩白。”常德帝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齐王,淡声下令,“你既身为皇家,总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宫门外的那些学子,便由你去劝说回去吧。”
齐王心中得意,一时忘形竟听岔了常德帝的意思,以为接下来主持秋闱科考的好事就落在了他头上,便兴高采烈的应着。“儿臣遵旨,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令父皇失望,也绝不会重蹈三哥的覆辙。”
常德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知道他肯定是误解了,却没有当场指正。
秋闱命题泄露一事他还未查实,又怎么轻易做决断?从头到尾他也没说太子什么,也没有赞同齐王什么,更没有说后续怎么处理,也没有允诺什么。
相比太子的冷静、齐王显得太过浮躁急切,完全不成气候。
齐王心满意足的离开太清宫,去了宫门外游说学子回去静候佳音。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保证皇上绝不会徇私舞弊,定会秉公办理给大家一个平开透明的交待,一时间倒是收获了许多涉世未深、单纯天真的学子们的好感和支持。
因着太子涉案,又没有出面澄清,是以对于他的声讨愈演愈烈,甚至朝中也开始有罢黜太子的言论出来。
不过常德帝这一回倒是很沉得住气,一直拖着不处理。从太医那儿传回来的消息得知,太子的确是真病,且病的极重。在常德帝看来,太子病的十分及时。此刻他越是避而不见,对于他的质疑和声讨就会越强烈,齐王和他背后的周家也会越得意,越是飞得高将来才会摔得越惨。
…………
“小姐,今日一早三夫人就送了三小姐出门了,那江家的人已经将她接走了。”雪鸢将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杜子衿。
“这几****安分吗?有没有与可疑之人接触?”杜子衿正背对着雪鸢在拓字,说话的神态十分恬淡。
“没与什么人接触,这几日三夫人那里也看管的十分严厉。”雪鸢严谨的回道,“三小姐出门只带走两个丫鬟,以及一些随身用的物品,就连攒了十几年的例银都是留给了白姨娘。”
“且让人暗中跟着,一直到进了江家,看看路上会出什么幺蛾子。”杜子衿顿了顿,上前探手翻了一页字帖继续临摹。“她一贯诡计甚多,说不定正等在咱们放松警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