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抬眸见了那一张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熟悉面孔,下意识就想掉头离开。
可是眼下身边没人,周围的人又离的有些远,杜子衿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只要一想到齐王曾经有的龌龊心思,虽然最后由青玉顶替,杜子衿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太子妃……啊,不,本王应该唤一声三嫂才是。”沿着湖边小道百无聊赖的乱逛,想着那些平日争着巴结自己的文臣武将今日纷纷避着自己敷衍自己,齐王十分郁卒不快。突然面前出现一位佳人,竟是许久不见的杜子衿,齐王心念一动,见她转身想走,忙几步上前绕过去拦着她的退路。
“齐王这是作何?眼下你声名狼藉,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难不成是想着破罐子破摔了?”杜子衿心中厌恶,只要齐王一靠近,前世的憎恶和恐惧就会不自觉的漫上心头。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齐王被踩中痛处,心中恼怒,不过他依他一贯的虚伪,没有当场变脸,而是怒极反笑一把抓住杜子衿纤细的隔壁,不过一瞬就将杜子衿拖到湖边的大树后,双人合抱的大树一下子将两人遮挡严实。
“你想干什么?”杜子衿挣扎,奈何力气不够,挣扎也是徒劳,此时却是十分后悔,为何要将牧渔墨槐都遣走。
“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本王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我们冰雪聪明的太子妃……”齐王恶意的笑着,故意凑近杜子衿的脖颈吐气。
杜子衿一瞬间僵住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竖起鸡皮疙瘩,心头一股恶心快速朝喉咙涌上来。可她知道齐王就是个变态,疯子,若是她真的吐了,只怕会彻底惹恼他,是以只能强力克制着。
“怎么不说话了?”齐王看着杜子衿侧着头不说话,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与府中最得宠的玉夫人十分相似。难怪自己这么痴迷玉夫人,原来她的侧颜以及某些角度的神态跟杜子衿十分相似,这么一想,只觉得身体多了几分蠢动和躁意。
杜子衿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一直锋利的金簪,微微的抖着,大脑快速思考着,她要以什么角度什么时机快速出手才能一击即中。刺伤齐王脱身,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齐王这般作为,还想让我说什么?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的结果罢了,不过齐王这个时候得罪定国公府,与太子对上……这后果不知是不是承受得起?”
齐王一听,果然多了几分犹豫,不过近在咫尺的美色太过诱人,体香独特……心中不免挣扎。
杜子衿见齐王不肯放手,也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心底难免慌乱。若是再不快些脱身,不管是被齐王占便宜还是被其他人撞见,于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用力握紧手中的金簪,杜子衿的手抖得更厉害,心里已经做出豁出一切的打算,“瓜田李下难免引人非议,齐王不妨换个地方……”
杜子衿的话倒是给了齐王提醒,这个地方的确不合适,眼下杜子衿在他手上,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再美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女人,吃了他的暗亏遮掩还来不及,哪会声张?不怕太子休了她么?
这么一想,齐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突然间笑容一僵,他只感觉腋下一痛,整只手臂一麻,杜子衿自己瞬间脱离他的钳制掌控。
“回……”齐王反应迅速,当即忍痛伸手想要抓回逃脱的杜子衿——
“砰!”一道劲风袭来,齐王感觉到时候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生生挨了一掌,身体摇晃后退五六步。
“走!”一声轻喝,杜子衿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襟以支撑自己虚软的身体。
齐王稳住身体,眼中迸出凌厉的杀气,可也仅仅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连带杜子衿也不见了。
什么人,有如此身手,齐王在原地转了一圈,除了发麻的左臂和隐隐作痛的胸口,什么发现也没有,最后只能愤愤不甘的离去。
湖的另一边,林子里的大树下,萧夜离紧抿着嘴唇将杜子衿放下,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有没有事?”
杜子衿扶着树干,一点一点移动身子背靠着大树,让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树上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听了萧夜离的问话,默默的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夜离静静的看着靠着树干面色惨白的杜子衿,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时时置身的危险和算计之中?
阳光甚好,透过树叶的空隙洒下来,暖意让杜子衿一颗惊惶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一转头,就看到几步之外的那个黑色身影,他回来了,就在那里。
真好!
杜子衿只觉得一颗心落回实处,已经不用再追问,战争有多残酷,他都经历了哪些艰险,因为他已经平安归来。
“人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道极细微的声音被萧夜离捕捉到,他面色微微一变,可是对面的杜子衿一无所察。
一路跟着他从南疆到京城的绿弗,严格说来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不得不应付。绿弗自小一个人在山野独自长大,虎狼是她的父母,有着天然的敏锐和野性,不通人情世故,却对尘世俗事十分感兴趣,做起事来只凭喜好,常常有把事情弄到一团糟的本事。
凭着极佳的耳力,他能感到声音从哪个方向来,到哪方向去。绿弗那个性子,不依不饶的,若是让她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