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发出“咣啷——”的声响,许思琪躺在他臂弯里,将他的脖颈勾住,轻轻对他说,“御墨琰,我爱你!”
他不让说话,她就真的不说,那多没面子。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御墨琰这货竟然敢凶她!!!
简直,不可理喻!
轻柔的声音,和潮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地窜进耳朵里,令御墨琰的身体彻底僵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似乎好像听到她向他表白了,但是就在他准备凝神摒息静听时,她的声音,就像风似的在耳边逸散。
“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又或者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许思琪故意装傻,一双介于桃花眼媚态毕现,与丹凤眼顾盼神韵的双凤眼,闪动着清透如水,荡漾着横波滟滟,目光四下游离,就是不肯看他。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耳朵轮廓有些发红,甚至还有持续向耳根蔓延的趋势。
一向自诩糙汉爷们的彪悍女流氓,终于有了身为一个女人该有的自觉,那就是——害羞!
生平头一次,向一个男人表白,那感觉简直不要太别扭了。
身体陡然被狠狠地摔到床上,许思琪有些头晕脑胀。
御墨琰站在大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深陷柔软0被子间的许思琪,面露狠色,“安琪儿,今天小爷不让你说一百遍刚才说的话,小爷以后就跟你姓。”
我爱你——
这大概是情侣之间最惯常的甜言蜜语吧!
但是,之前许思琪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有时候他甚至还会怀疑,许思琪根本不爱他,对他没有感情。
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他才知道,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他反而更加心慌意乱。
——
御景宸缓缓推开画室虚掩的门,油彩独特的树脂调合和古老矿物颜料的味道扑鼻而来。
喜欢艺术的人,就会认为,这是大自然赐于人类最丰富、最美妙、最令人享受的味道,但不懂艺术的人,大概会很讨厌它浓烈的气息,甚至会认为它刺鼻难闻。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方漪澜作画的样子。
眼中凝神璨然的神采,脸上专注认真的神态,摒弃了一切杂念,与身边的人和事隔绝,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对绘画的热爱与虔诚。
那双如玉一般纤细美丽的柔荑,握着画笔,就仿佛握住了她的整个世界,整个生命,乃至整个灵魂,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样的方漪澜,无疑是令他痴迷的。
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嫉妒。
原来在她的生命里,还有无比热爱的绘画,能令她分散放在他身上的时间、精力和注意力,将他彻底忽视。
他故意走进画室里,却不经意放轻了脚步。
安静的画室突然被人闯入,并没有引起方漪澜的关注,她全身心投入画作,连向来存在感强烈的御景宸,也彻底忽略了。
御景宸微抿着唇瓣,不动声色的不悦显露,深灰色的目光看向画布,顿时凝住——
一米多长的画布上,一簇簇碧茎繁叶忽然之间拔地而起,绽放出风韵独具、淋漓尽致的彼岸之花。
他陡然想到方玉婉画的那幅,爱所到达的终点——即彼岸!
这两幅画简直太像了。
但是,它们却又完全不同。
方漪澜画的是忽地笑,与彼岸花同属石蒜科,花形也没有什么区别,乍一看它们就是一种花,但是它们的颜色却曝露了它们的不同。
彼岸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赤红如火,如血似荼。
忽地笑——叶生花开,花凋叶残,色泽金黄,风韵独具。
它是一种很独特的花,每逢初夏时节,会毫无声息地凋零,消失得无影无踪,仲夏之际,其花茎又在忽然之间拔地而起。
虽绽放于不经意间,但却光艳夺目、富华绮丽。
很多人都知道,忽地笑的花语是死亡的爱,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它象征着幸福和快乐。
这幅画,已经完成了大半。
高贵的黄和温暖的橙相交织,色彩丰富,线条细致而多变,洋溢着明媚的鲜活力,和旺盛的生命力。
但是,黄与橙的极致搭配,活跃和热烈的感觉喧嚣了整个生命,看得久了会给人一种明亮刺眼的审美疲劳。
或许它还需要加入一些更沉静的元素。
很快,一朵白彼岸静静绽放在幸福明快的画面里,与整个画面矛盾着、冲突着,却又奇异的融合着、和谐着。
白彼岸——
传说,在西方极乐世界的佛国,有一种极芬芳美丽的花称为曼陀罗华,不论昼夜,没有间断地从天上落下,满地缤纷,见到它的人都会感到愉悦。
可是它却象征着: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和天堂的来信。
方漪澜放下手中的画笔,伸了一个懒腰,这才看到了站在身边的御景宸,看样子,他似乎来了已经很久。
她有些吃惊,“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这句话,提醒了他被彻底忽略的事实,御景宸的深瞳,变成了深灰,“看来我为你准备的颜料,你用的非常合适。”
方漪澜的绘画风格极其细腻,因此对颜料的质感要求极高,她之前用的颜料,已经很不错了,但色彩的独特性却差了一些。
他的名下,就有一个高端订制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