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寒道:“义父,您休息吧,二哥和孙小姐的婚礼,交给我和大哥照应就行。”
布青衣看向辰源:“你看义父这个时候,可以休息么?”
辰源道:“‘大风堂’已经完了。”
“不,‘大风堂’并没有亡;”布青衣更正道:“只不过是云飞扬个人消亡,我如果在此时一歇,便等于错失了良机,‘大风堂’仍然足以成为可怕的威胁,或有新的对手藉此趁虚而入。我们最好未雨绸缪,否则不久之后,必将亡羊补牢,追悔莫及。”
辰源坚持地道:“您伤势未愈那,至少今晚也得要歇一歇……”
“今天是我嫁孙女儿的大喜日子,贵客云集,”布青衣笑道:“假如我不出席,别人就会揣度我的伤势,一直伺机而动的势力,很可能会蠢蠢欲动,乘机窜起。如果我没有出席今晚的筵宴,我们胜利的成果,也要势必难保了。”
“青衣楼”今晚,可谓是“双喜临门”,一来灭了死对方云飞扬;二是孙小姐布烟卿大婚。
除了效力“禁军”的白虎长老罗白大幼,今晚在开席之前为军令所召,仍要在京畿布防之外,其他各楼的干部基本都到齐了,欢聚一堂,喜气洋洋。
辰源谨慎的问柳生寒:“今天你二哥的婚宴,出什么人负责布防警戒?”
“柳四楼主,还有‘一寸山河一寸血,八百里山河八百条命’,”柳生寒满怀信心的道:“有他们在,‘青衣楼’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这时候,就听到柳舒逸遣人来报,“小梁王”柴如歌、左相李纲、右相蔡京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重礼。
他们的人,都没有来。
礼却是送来了,而且都是厚礼。
柴如歌的贺礼十分贵重。
那是一座屏风,据说柴家祖上的皇家御用之物,价值连城倒是其次,其用意甚是让人琢磨不定。
李纲的贺礼十分可笑。
送来的听说是一个娇艳可人的美姬,还坐在花轿子,直接抬入大堂来。
蔡京的贺礼十分诡异。
蔡太师是当今圣上的面前红人,他送的是一具棺椁。
崭新的黑木棺椁。
没有人会送一具棺椁作为新婚贺礼。
蔡京会!
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第一权臣!
蔡京托人带夹的贺帖祝福语简单明了:“祝楚二公子新婚大喜,升官发财。”
棺材。
官财。
在场的宾客,无不夸赞蔡相大人奇思妙想,礼物寓意深刻,一个个都成了马屁精、溜须虫,极尽谄媚之能事,丑态百出。
辰源似乎有些多虑了,婚宴一切如常进行着。
参加筵宴宾客,不算太多,但也不少,更都不凡。
他们都是“京师”各路人马的首脑人物,也有来自各地帮派世家的代表人物,他们有的原是支持“大风堂”的,有的本是追随“青衣楼”的,今晚都齐聚这里,却都是等候一个新的京城崭新格局。
辰源目测大约统计了一下,三百九十多人,有的武林宗师,有的是绿林霸主,有的是生意巨鳄,有的官场大佬,但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或者说是特长——
在江湖久经风浪,深谙见风使舵之道。
当初“大风堂”势大,这些人无不向“大风堂”示好;如今,云飞扬败北倒台,他们有一窝蜂的跑“青衣楼”来抱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