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阳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脸，沉声问道，“有几成把握救活？”
那人略微沉吟了会，看着沈晗允的情况着实不乐观，遗憾的摇头，“一成。”
他身躯一震，看着那张脸，紧了紧握拳的手，“好！一成也好歹是还有机会！”
那人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将手术工具准备好，见宋少阳还站在那不动，不免沉下了脸，“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免得在这里看着揪心。”
“不，我不会离开她的，我要看着她，只有看着她我才能够安心。”
他执拗的话令那人不住摇头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看到呼吸微弱的沈晗允 ，那人拿着手术刀深吸了一口气，剪开了她中弹处的衣服，清洗周边。
直到能够看清伤口，他才下刀，尖利又冰冷的手术刀划破了细腻白嫩的皮肤。
宋少阳在一旁看着整颗心都揪着疼，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麻药就开他也经历过那样的痛苦。
可是现在伤在沈晗允的身上，他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看到她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到那血肉翻开。
许久，那枚子弹才被取出来，那人的神色一变，“不好，血止不住了。”
宋少阳心口一窒，那人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得冷静，否则你会害死她，你跟她说说话，看看能不能够唤醒她的意识。”
因为突发状况，他不得不紧急处理着伤口，额上冒出了薄薄的汗。
宋少阳握着她的手，看到她这样趴着，毫无反应的样子，他声线轻颤，“晗儿，你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
“我说过你不可以死，你的命是我的，你不可以死！没有我允许，你怎么敢就这么离开！”
宋少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可是她还是毫无反应，他声音逐渐变得阴狠下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沈家人！你的母亲，你的亲弟弟，我都不会放过！”
被他紧紧握着的手，小指微微抽搐了下，宋少阳喜出望外，继续说道，“你想想你的母亲有多疼爱你，多关心你，你忍心看着她不得好死吗？你忍心看着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忍受剁手剁脚的痛苦吗？”
沈晗允是有反应了，不过是吐了口血出来，宋少阳忙擦着她嘴角，看到她一向素净恬静的小脸，现在已经被血污占据。
他痛苦的低声抽泣，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我好不容易才娶回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丢下我，你是不是怪我没有选择你？”
“那你醒过来啊！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哪怕杀了我，我也不会怨言，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
还在做手术的人，顿了顿，看了一眼宋少阳，心内无声叹气。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一向眼高于顶，又习惯了呼风唤雨的男人哭得这么伤心，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以乞求的姿态求人。
宋少阳紧紧握着她的手，大手轻抚着她脸颊，神色痛苦，“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选错了，我应该选择你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看到她没有任何的意识，看到她毫无反应的倒下来的时候，宋少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块，悬崖上他可以跟着她一起跳下来，可是现在他却害得她变成这个样子，陆卲翰说得没有错，她此生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宋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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