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太守微眯着眼睛,看着挺直了脊梁的妇人。
乔安感受到毛太守打量的目光,却不动声色。
哪怕她没有看过那封信,她也知道,颜宁的信里,对她没有什么好话。
但她已经足够庆幸,颜宁真的写过那样的信。
以她对颜宁的性格了解,颜宁是不会在绝境中就放弃的,所以很有可能给她几个之前闹翻的叔父求助的。也幸好,她的推测没有错。
颜宁真的写了那些信。
而那些对乔安、对颜溯、对阿九都满怀着怨恨的信,就是拉颜溯下水的最大证据!
他不是风度翩翩,儒雅俊秀吗?
他不是才高八斗还德才兼备吗?
可是这死去的颜大小姐,可不是这么评价这位在外风评极好的嗣兄的。
颜溯既然这么地表里不如一,那么,他谋财害命,也是有可能的吧?
乔安只是告诉颜家几兄弟,颜溯有可能杀死了颜宁,那几个人就自动准备了各种证据。
财帛动人心。
而现在的颜家,就是这么一大块肥肉。
那颜二老爷、颜三老爷、颜四老爷几个,为了能够分割这家产,岂不是把颜溯往死里逼?只要能够买通人证,再多的钱他们也愿意花啊!
一个个的家丁们迅速反水。
他们之前确实帮着颜溯证实了,是阿九杀的颜宁。
但现在,他们也帮着颜家几位老爷证实了,是颜溯指使了阿九干了这件事情。
阿九确实头脑不清楚,之前是个乞丐,也像是个智障。
可是哪怕是这样,颜溯只是脸色白了些,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溯与大人相交已久,这荆州之人也知溯已久,公道自在人心,不需溯来自辩。”
他的话,宛若他真的是个清风明月的人。
他说的话,总给人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仿佛别人说什么,都是在污蔑他。
不论是毛太守,还是在场众人,都是左右为难。
难道颜溯真的是那等心机深不可测、心肠毒如蛇蝎的人?
就是现在看他站在公堂上的样子,也并不像啊。
毛太守是知道的,自己的女儿有多痴迷他。
他甚至想过要把颜溯招为乘龙快婿的。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踮起脚尖,竖起耳朵,想听听后续。
这里面最为难的一点是,颜家人的证词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颜溯有作案的动机!
但是只有动机,并不能构成他作案的证据!
“要想定颜溯的罪,不是你们空口说白话就可以的。证据呢?关键的证据呢?”
乔安早已经比别人更早地想通了这一关节。
所以她笑着开口了。
她本来就长得极为娇媚。
说话又极为动听。
只是谁也想不到,她说出来的内容是那么地惊世骇俗,“太守大人,小女子可以作证——那颜溯确实想杀了宁姐儿,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毛太守看了那颜宁留下来的遗信,已经猜到一点理由,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安的话,是那么地掷地有声!
“那自然是因为,他***了妾身,想与妾身成就百年之好,为了哄妾身开心,故意说给妾身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