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张开眼,林修只觉得身上骨肉酸痛无比。他忽然想起了曾院长,随即便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了夹层的墙壁。
卧房中一切与此前一样,也不见曾院长和那钟南派掌门的身影。
“曾院长……”
林修跑出卧房,在私塾中来回奔走,高喊着曾院长的名字。偌大的私塾里除了林修以外,空无一人。林修忽然觉得曾院长可能已经不在了。
“曾院长把十层梦境给了我,所以才死的。”林修心里突然一阵悲伤。
他走出私塾,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此前的喜气,再看看天色,林修发现此时竟然是清晨。
“进那夹层的时候不是已经中午了吗……难道我睡了足足一整天?”
就在林修思索之时,一个在他阿爹铺子旁边做油条生意的大婶看到林修后,连忙上前说道:“林修,你怎么在这儿?你阿爹都找你三天了,你要是再不会去,他怕是寻死的心都有了。啧,真是……”那大婶最后鄙夷的瞧了林修几眼,随即转身离去。
“三天?原来我在那夹层中睡了这么久。”想到此,林修赶紧往家里跑去。
林齐这几天生意也不做了,整个长安镇他都已经找遍,仍旧是不见林修踪影。自己家名声现在不好,镇上也没有人愿意帮他找林修。有人甚至还说,“像林修那样的下作娃娃,早点死了省得以后害人。”
林齐想起自己这些年让林修吃了那么多苦,别人家的孩子都去仙门修道了,自己却让儿子备受羞辱,现在连人都弄丢了,林齐顿时就没有了半点盼头。此刻,他在家里痛哭流涕,正想着自己该是悬梁啊还是去跳那小湾河。
“阿爹。”
这时,林修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看到儿子的一瞬间,林齐先是一愣,接着就哭得更厉害了。
“哎哟我的儿啊,你这,这几天是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是看那混账何坤上钟南山修行,心里气不过,去干了傻事了呢。”林齐哭喊着连忙把林修拽了过来。
林修却露出笑容,“阿爹,修儿才没那心思呢。”
“可你这几日到底去了何处?可知道阿爹我都快把长安镇给翻过来找你了。”
“我……”林修顿时又想起了曾院长,但事情也不能告诉阿爹,万一被那钟南山的人知道,那凶神恶煞的掌门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最后,林修只好对阿爹撒谎,说自己是看书看得入神,忘了时间,然后就在私塾的厨房里睡着了。
“啥,你这三天都在私塾里?”林齐瞪大了眼睛说道。
“是啊,阿爹,怎么了?”林修问道。
林齐眨了眨眼睛,“也没什么,我听说私塾的曾院长好像从长安镇走了,镇上也有三天没见到他人了。”林齐接着有些困惑的说道:“你说这私塾也真是奇怪,先是王博老师突然走了,现在连曾院长也是,连那么大一座宅子也不要了。”
提起曾院长,林修心里甚为难过,他转而说道:“阿爹,您别想这些了,修儿这就给您做饭去。”
“诶,好。”看到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林齐的心里也总算安定了下来。林修转身跑进厨房里之后,林齐推着轮椅来到门口。他望着家门前这条羊肠小道,漠然间又想起了那美如天仙的女子。“孩子他娘,修儿长得老像你了,我林齐攒八辈子功德也配不上你,但你可要千万保佑咱们林修啊。”
做饭的时候,林修又想起了曾院长的嘱托,他心中说道:“十层梦境对曾院长必定是比性命还重要,现在他给了我,我一定要遵照他老人家的吩咐,去钟南山。可是……我要是走了,阿爹该怎么办啊?”林修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只要成了钟南派的弟子,朝廷就会每月给家人发放奉银。我去钟南山也不能只是找个地方躲着,要是成了钟南派的弟子,不仅能修炼,阿爹的生活也会宽裕许多。”
想法有了,可林修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他的那点资质曾院长也早说过了,想来山上那些仙师也肯定是看不上自己。而且钟南派的掌门正是杀害曾院长的凶手,自己去了,万一被他瞧出端倪,别说十层梦境保不住,林修自己也是难以活命。
正在愁眉不展之时,忽然间,林修怀中传来异动,那黑色毛笔挣脱红绳的束缚,自衣衫领口间飞出。
先前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林修眼前,只见毛笔飞快的在灶台上写下五个黑色大字——
“炼道钟南山”。
写完之后,字迹立刻消失,毛笔也再次飞回林修手中。
林修心中一喜,低声对毛笔说道:“神笔,你也觉得我该去钟南山修行?”
毛笔在林修手中抖了一抖,接着便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林修用红绳把毛笔绑好,揣入了怀中,他看着锅里翻腾的沸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钟南山,不管能不能做钟南派的弟子,也不管那掌门如何歹毒,这仙我是修定了。”
吃饭的时候,林修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对阿爹说道:“阿爹,我,我有件事想跟您讲讲。”
看儿子语气这么认真,林齐也放下碗筷,问道:“什么事啊?”
“我,我想去钟南山。”
“啊?你,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林齐疑惑的看着儿子。
“我要去做钟南派的弟子,去那里修仙道。”脱口而出之后,林修的神情也是极为的坚定。
“什么?”林齐几乎大喊起来,他咽了咽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