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的大火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废墟上也多了往来寻些宝贝的人。
不管是往来的百姓,还是投机的寻宝人,无不对慕府一夜成尘的叹婉不已。
“偌大的一个慕府,慕老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转眼就成了这样,可惜啊!”一个过路的人摇着头对同伴叹息道。
“对啊,慕府上下几十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作孽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是因为得罪了夏雪寒,那个大夏王朝传奇般的人物。”
旁边的人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呵斥道:“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忘了,这么大一个慕府人家说灭就给灭了,像你这种小人物,不用人家说话,指不定有多少讨好他的人来杀你呢!”
“怕什么,他在长安呢!他的手再长还能管到这里来。还真别说,夏雪寒这种人还真不能得罪,听说慕老爷在寒山寺对他网开一面,这不,一回到长安就派人把慕府灭了。”这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禁四下望了望,隐隐感觉一道冷气划过了他的脖颈。
“你不要命我可不陪你,我家还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让那大魔头知道了,那可不妙!”同行的人瞪了他一眼,赶忙跑开了,就连旁边过路的人也纷纷做鸟兽散。
没有人注意到,慕府桃花园的位置,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株烧焦的桃花树前,已经一个时辰了,他没有动一下。
忽然,地上一抹淡淡的绯红吸引了他的目光,俯下身将那瓣已经枯萎的桃花捡了起来。
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那瓣了无生机的桃花瓣,他一声长叹。掌间内力凝聚,转眼间,桃花化成粉末,随风飘走。
白衣若雪,悄然离去,那孤寂冷傲的背影愈行愈远。
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就像这桃花,开得再绚烂,终究是会枯萎的。
***
大夏天和十六年五月初五,端午佳节,大夏崇明帝夏崇德起驾南巡,龙船自运河驶入长江,顺流而东,延绵十里的船队浩浩荡荡,夜夜笙歌。
崇明帝所乘的龙船宽、高各四十五尺、长两百尺,共四层,号“腾龙”。最上面一层是正殿,崇明帝在这召见群臣、处置政务;中心两层是一百六十间雕梁画柱的屋子;最下面住的是内侍以及水手。随行舟只数百艘,此中既有后宫、诸王、公主、百官、僧、尼、羽士们所乘的游舟,也有装各地纳贡物品的货舟。
龙船后有兵舟一百零八艘,旗帜蔽日,战甲升光。后人有诗《泛龙船》:“舳舻千里泛回舟,言旋旧镇下扬州。借问扬州在那边?淮南江北海西头。”
崇明帝南巡,自出长安起,沿途周郡大小官员摆道三十里迎接,勒令百姓修建行宫、进献珍玩,官员趁此机会大肆敛财,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百年后史书记载:“崇明帝南巡,立功德碑、建生祠遍及沿途,舳舻过处黎庶多有饿死者,江水油腻之色三月尚未散尽。南巡归去,县衙小吏亦家资过万,然大员若何,犹未可知也!”
龙船左侧,一艘三层楼船随行,船上旗帜飞扬,三百金甲守卫刀剑森森。空旷的甲板上只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拿着一把剑细心的擦拭着,任温柔的江风撩起他的头发。
剑锋薄如蝉翼,泛着凛凛肃杀,剑柄白如霜雪,一滴眼泪若隐若现影印在护手上。就这样一把绝世宝剑却让人在肃杀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哀伤。
它叫泪痕,天下第二的名剑。传说中这把剑是数百年前铸剑大师欧冶子花费毕生心血铸造,死在剑下的人身体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这一刻他会回想起人生中做过的最懊悔的一件事,带着眼泪与哀伤离去,心里的疼痛早已超越了**。
一道黑影落到了甲板上,拱手道:“公子,已经查明了,是一群神秘人到慕府放的火,其手法与两年来富户灭门案如出一辙。”
“嗯,猜到了,先靖南将军一步到达,并烧了慕府,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要斩草除根。呵呵,不得不说,我的敌人很聪明!”夏雪寒戏谑的笑了笑,继续擦拭泪痕剑。
“公子,还有一件事!这次派江南提刑按察使剿灭叛逆的事,是太子向皇上力谏的。”黑衣人垂首禀告道,刚刚说完,他就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
寒光一闪,擦拭宝剑的蜀锦化成碎屑,随风飘散 ,再一看,夏雪寒已然长身而起,斜握宝剑立身船头,冷冷道:“我这些年已经忍让他许多了,这次因为我和他的私怨牵扯到这么多人,有些过分了!”
“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去查一个人!”夏雪寒凌厉的杀气汹涌而来,黑衣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谁?”
“杨沉弈!”话音落下,泪痕一挥,江面上登时卷起千排浊浪,呼啸而去!
“是,公子!”幽灵一般的消失在视线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夏雪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江面,自语道:“如果不还手,那这场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锦衣少年来到了夏雪寒身后,阳光俊逸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头戴金丝冠,腰束紫玉带,一副王公贵胄妆容。那少年来到夏雪寒身后,笑道:“雪寒哥,想什么呢!”
夏雪寒转过头来,笑了笑,道:“原来是二皇子,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来人正是二皇子夏炎,平日里和夏雪寒关系最好,这次也一起随驾南巡。
“这里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