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唯一挡不住的就是时间,多少人想扼住它的咽喉,最终却被它染白了头发。
朝许诺,夕老矣!
国臣那一句“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换来的终究是“待你了无牵挂,怕是红颜已差”。
将军的那句“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却等来幽幽一叹“待你半生戎马,青梅为妇已嫁”。
多少次繁花似锦,又多少次落英缤纷;多少次枝繁叶茂,又多少次黄叶飘零;多少次春雨潇潇,又多少次冬雪飘飘;多少次芳草萋萋,又多少次枯草连连;或许有个人一直在等待,静静的等待,耐心的等待。
可在这个乱世里,让多少等待真的成为了遥遥无期的等待!
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大夏、大辽、华夏,依旧三足鼎立,这几年三国边境虽然时常爆发小规模的战争,幸得没有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
尽管如此,但是边疆的新坟却是像雨后春笋一般日复一日的增加,那缀满荒草的土丘书写着多少心酸。
家里的老母妻儿或还在倚门而望,却再等不到见一面的机会,一年又一年,肥沃的田园成了枯冢成山的葬土,随之葬下的还有翘首期盼的希望。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数得清,可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瞬而已。
又是阳春三月,柳絮纷飞,江南水乡一派生机勃勃,正是和五年前琅琊王大婚之日一样,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金陵城外临江一处小酒肆,虽然店面不大,但是生意却是异常火爆,这里临近渡口,南来北往的商客都愿意在这里喝杯小酒,同各地的客人天南地北的胡侃一番。
“客官是打哪儿来的啊?”山羊胡子老板一边给刚来的客人斟上一碗热茶,一边随口问道。
“别提了,刚从北方过来,为了这几车药材,差点把命赔上!”那个药商叹了口气,端起茶吹了口气,又轻轻放下。
“哟,咋的了,北方又打起来了?”邻桌的客人也都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药商长叹了口气,怅然道:“这几年边境上哪消停过啊!这不,听说大夏皇帝又往边界添兵了,估计又要变天了。”
旁边一个丝绸商点了点头,道:“咱小老百姓要想在这乱世踏踏实实过日子,难啊!”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
“你们这段时间有听到四大公子的消息么?”一个赶车的车夫挥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赶忙转移了话题,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不管是药商还是其他客人,一听到这话,眼里顿时闪烁起了光芒,四大公子啊,当世屹立于绝巅的人杰,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药商沉吟了一会儿,道:“其他三个最近倒是没什么消息,倒是那血屠公子,听说河北金刀寨寨主在酒楼上多喝了几杯,说了几句血屠公子不中听的话。当天夜里他就单人只剑,杀到金刀寨,灭了他满门,就连三岁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啧啧啧,这血屠公子也太狠了!”
那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几个人捂住了嘴巴,旁边的人低斥道:“你不要命了,万一被血屠公子听到,咱们都得跟着遭殃!”
那个人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双腿若筛糠,赶忙闭上了嘴。
“东狂、西皇、南仙、北帝,四大公子哪一个不是当世人杰,后面三个倒是成名多年,无可厚非。只是那个被江湖同道封为东狂的血屠公子,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自从两年前单人匹马在鄱阳湖杀了水中鹰和他手下百十号人,这才被世人知晓。”丝绸商慨然说道。
“对啊,这个血屠公子,以杀成名,两年来,生生凭借一口剑杀出了赫赫威名,葬在他剑下的没有上千,怕是也不远了。由一介藉藉无名的平头百姓,跻身四大公子之列,也是不容易呢!”赶车的车夫在桌角磕了磕烟锅子,接过了话茬。
“你们说,这四大公子到底谁更厉害啊?”药商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里只是普通客人之后,轻声问道。
旁边一个大个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们都知道西皇轩辕公子以谋略见长,论起武功,想来是不及了。南仙北帝武功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号称东狂的血屠公子成名日浅,怕是低了一筹。”
赶车的车夫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觉得血屠公子号称第一公子也不为过,你看无论是西皇北帝,还是那南仙,哪个能像他一样,仅仅两年就把威名提升到这种境界!”
“不对,你们说轩辕公子武功不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些年咱谁也没见过轩辕公子出手不是,能和其他三个武功冠绝天下的少年英杰齐名,武功能差到哪里去?再加上他那鬼神莫测的机谋,啧啧,我看他才是第一公子!”
马车夫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反驳,那个人一副书生打扮,微屈着手指细细数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看北帝……”
“号称南仙的雪寒公子……”
酒肆里过往的客人吵的不可开交,整个小酒肆顿时热闹热闹起来。
最靠近江边的地方坐着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叟,面容清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满天光羽,渡他飞仙而去!
最显眼的是他身旁靠了一根竹竿,上面挂了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借问鬼神,前尘可期”八个大字。
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插嘴那如火如荼的争论,甚至没有往那边看一眼,自顾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