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的家,已经出现在眼前,莞尔望着雷落,小声问道:“你真不怕?”雷落望了望莞尔,毅然望着前方莞尔的家,坚定地说道:“不怕,我们都这么大了,怕什么?”
“那就好。”莞尔一脸幸福地说道,“你摘的花治好了我妈妈的病,她都快康复了,都能下地行走,还能做饭了。你现在去给她说我们的事情,她肯定会同意……”
正说着,莞尔的妈妈出现在了家门口,望着这边雷落正牵着莞尔的手,这被病痛折磨了几年的妇人突然间就大吼了起来:“雷落你个兔崽子,你干什么?你赶紧放开我们家莞尔……”
雷落本就对这妇人天生畏惧,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样子,一被骂,立刻松开了手,放下水桶,转身就跑,像个兔子一样仓惶逃窜。
身后莞尔的妈还在骂:“兔崽子,你是造反了你要,小时候偷我们梨子,现在还想偷我们莞尔不成,你敢再这样,看我不告到村长那里去,打断你的狗腿……”
莞尔看着雷落慌不择路的样子,竟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好意思笑。这么大的女子了,不知自爱。”妈妈骂莞尔的声音明显就小的多了,“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莞尔提起水桶,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逃命的雷落,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屋里。
壮士似乎早就知道雷落要回来,老远就来迎接雷落了。围着自己的主人,壮士一会跳到草丛里刨几下,一会儿跳起来抓抓蝴蝶,开心得不得了。在别人眼中,壮士只是条狗,看家护院的东西,而在雷落眼里,它是自己的朋友,是家里不能或缺的家人。
父亲正在削竹条编制农具,见雷落回来了,脸上乐开了花,先前雷落逃学的事情便像是不记得了一般,热情地招呼雷落,关切地问道:“回来了?学得好不?先生都教啥了?你都背的不?”
,边往厨房走,边回答父亲:“先生教了好多历史知识,还教治世之道,说是明年乡试我可以去试试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加油学,不要担心学费。”父亲憨厚老实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多编几个箩筐,多卖些钱。圈里的猪也快出圈了……”
雷落的母亲在厨房里做饭,雷落一见到妈妈,便像个三岁娃娃一样撒起娇来,从后面抱着妈说道:“妈,饿了。今天吃啥好吃的?”
雷落的妈妈是个矮小敦实的中年妇女,由于常年的农家劳作,皮肤显得黝黑,见儿子抱着自己,脸上自然幸福得一塌糊涂。
“你爹说你学习辛苦,专门杀了一只鸡,今晚吃鸡。”雷落母亲乐呵呵地说道,“快去洗洗手,快好了。”
一家人正幸福地吃着晚餐,雷落却悄悄从锅里盛了一碗肉藏到了坛子里。他准备吃过饭就给莞尔送去。莞尔自从父亲去世,生活就变得异常艰难,每有好吃的,雷落都会悄悄给莞尔留一份。他以为自己的把戏没有人知道,其实,心细的母亲早就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雷落啃完一根鸡脚,把骨头丢给了壮士,壮士高兴得连蹦带跳,埋着头得意得咬起来。
突然间,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就像是夏天雷雨时最响亮的霹雳,震得人耳朵生疼。
这一声闷雷,竟吓得雷落的父亲和母亲双双站了起来,一脸苍白,冷汗瞬间满头满脸都是。雷落正想取笑双亲胆小,却发现父母的神色极为不正常。这时,壮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凝神侧耳地听着。真有声音,壮士一跃而起,狂吠着朝门口跑去。
“雷老大,雷老大在不在,快出来。”村长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雷落的爸爸排行老大,村里人都叫他雷老大,听村长的声音如此着急,赶紧制止了壮士,赶到屋外。
村长和几个年龄都在五十左右的叔叔辈的人一起来的,见半天没人出来,着急得就要冲进来。雷落随着父亲一起来到门口,门一开,村长便急不可耐地说道:“雷老大,快跟我去,雷劫要来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雷落一眼。
父亲似乎早就知道村长要来,对雷洛说道:“走,跟我去找羽老。”
“那我……”雷落的妈妈也是慌了手脚,喊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去字还没有说完,头顶的天空又是一声闷雷。这雷声就像是被关了几百年一般,要在今晚彻底地释放出来,响得如此地肆无忌惮。
屋外很黑,来到公共墓地时,雷落发现村里来了很多人,都是五十岁上下的,有举火把的,有用蜡烛的,都默不作声。气氛凝重到让人窒息。加上头顶天空不停地炸雷,让这场面显得妖异而可怖。
雷落心里直打鼓,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村里人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还没有进屋,羽老自己先出来了。他环顾了大家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宿命难违,我带他一家人去就行了。大家请回吧。”村长还想说什么,羽老大手一挥,制止道:“我羽老借居贵村十八年,这十八年来,我羽老所作为,大家还信不过吗?我保证明天一早,他们一家三口平安出现在大家眼前。”
众人听羽老这么说,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大家在走时,都会关切地看看雷落,这让雷落感到很不自在,莫非自己身上有什么天大的隐秘不成。联想到自己的心眼,联想到胸膛里淡淡的暖流,联想到山壁石缝中的震雷羽箭,以及那壁上的预言,雷落似乎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