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浔一撩眼皮,浅笑道:“我单身,自然有旁人追求。”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刺激了段有惟,隔天就有大束香槟玫瑰被送到公司,没有署名,但伊浔知道是他送的。她有些感冒,大约是昨晚下水救人的缘故,就又有大包感冒药和维c被送上来。有时,她早上能在办公桌上看到苹果和三明治,偶尔会收到一些精致的小礼物,不名贵,但是温暖。
慢慢地,公司上下都猜她有一个贴心有钱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是段有惟。他也越发胆肥皮厚,私下里常以她的男朋友自居,白日里遇上了还是人模狗样的,一到晚上往她这里跑就变成了衣冠qín_shòu。
他很喜欢亲她,她做饭的时候、洗碗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他冷不丁就在她唇上啄一口,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说:“白天不能亲,只有晚上亲个够了。”
有一次,段有惟实在憋不住了,半夜带她去看电影,路上看到一个熟人走过来,他拉着她就拐进一个巷子里。那是一条特别窄的巷子,他搂着她贴在墙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外头。
那人走远后,他方松了一口气,一低头看到伊浔在笑,他面上忽觉燥热,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伊浔紧紧环住他的腰,仰头望着他说:“不,我没有嘲笑你。我只是以为你最初的反应会是丢下我自行躲开,但你没有,所以我很高兴。”
这是她第一次表达她对他的感情。其实,他知道她是有点儿排斥这段感情的。就像她从来没有主动牵过他,抱过他,亲过他。他俯下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她相信他有承诺的资本,只是不知道他的“不丢下”能做到哪一步,是携手并肩、不离不弃,还是金屋藏娇、见不得光?
段有惟其实骨子里个精明的商人,他知晓怎么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给自己最大的利益,从和慕容秦订婚到解除婚约就是很好的例子。
伊浔后来遇到过慕容秦。她斩钉截铁地认为伊浔是段有惟的新欢,并满怀恶意地告诉伊浔:“有慕容家和段家两座大山的阻碍,你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记住。偷偷摸摸也不要,但凡有蛛丝马迹,我一定会揪住并公之于世,我受的苦难和冤屈一定会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伊浔从来不知道。原来。要和一个人在一起这么难。
这天傍晚,伊浔下班经过一家咖啡厅,瞥见段有惟同一个女子在喝咖啡。这个女子伊浔有印象,是某个集团的千金。
这是一场相亲宴。
她静静地看着浅笑说话的段有惟,暗自猜想他是不是打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然后将她变成地下情人。
她正出神,段有惟忽然转过头朝她笑了一下,她一惊。如兔子般跳开。
段有惟回来时还笑吟吟地问:“你猜我们喝完咖啡去哪儿了!”
“如果你打算结婚,”伊浔一向不喜拐弯抹角。“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她不接受其他安排。
他敛了神色,松了松领带,说:“慕容秦以前还是很可爱的,我把她当妹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娶她。”她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很认真地听着,他不禁笑起来,继续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想说,我不想娶一个女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娶。”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只会因为喜欢而娶一个女人,不会为了其他。”他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似腹诽被人听见,面上火辣辣地红起来。
伊浔把头扭过去,他从背后环住她,轻声说:“我也许会付出很大代价,到时你千万不要嫌弃我。”
她能想到的代价是段有惟脱离家族,净身出户,或是段家与慕容家正式开战,两败俱伤,段有惟破产。
“我和那位集团千金喝完咖啡去干什么了?答案揭晓——”段有惟拧了一下她的耳朵,耀武扬威地告诉她,“我们去开房了。”
近来本市流传的最大秘闻就是,段家大公子段有惟不能人道。
段有惟跪在段家老头子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实,这些年我招惹了那么多红颜知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自打慕容秦给我下了药,那一剂猛药之后,我就不行了……我一直偷偷在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心理疾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一直很小心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忽然被传出去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老爷子拍案而起:“一定是慕容氏干的!他养了个好女儿,快把我孙子毁了,我与他势不两立!”
听到消息的还有慕容秦,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自那之后他就没碰过我,原来……”
慕容老爷子作为一个男人,顿时觉得不能人道比不能生育严重多了,这些日子笼罩在心底的阴霾一下就消散不少。
那厢,段有惟还在卖力地演:“至于那个伊浔,我是偶然发现自己对她有反应,医生说可能是她有缓解我病症的特质……不过爷爷你放心,我只是玩玩儿而已,她家世一般,又没长相,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子我一向不放在眼里……”
老爷子一掌就拍在段有惟脑门上:“你还挑三拣四?赶紧把人娶了,然后生个娃娃给外头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看看!这些日子,公司的股票受流言影响大幅下跌,该死的老慕容!”
对于段有惟的说辞,老头子起初也是怀疑的,派了人去查段有惟口中的心理诊所,又安排了女人去试探段有惟。不过他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