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弘一把拉着母亲的胳膊,好像生怕她逃走似的,严肃地说道:“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开始谈正题了,前面只是一个引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祁学东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做为儿子,我有权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想继续隐瞒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周钰马上就明白自己那天一次小小的大意被儿子钻了空子,并且明白这一次自己可被逼到死角上了,即便临时编个故事一时也无法编的圆满。
何况,她也搞不清楚儿子究竟知道了多少,要是被她识破自己说谎的话,说不定连母子感情都会受到影响呢。
也许这件事是瞒不住了,即便为了儿子的安全也必须跟他说明白,想到这里,周钰觉得自己被一股感情的潮水控制住了,几十年来的隐忍委屈恐惧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张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最后嘴里呜咽一声哭倒在了乐正弘的怀里。
乐正弘虽然已经不太相信母亲的“鳄鱼泪”,但他发现母亲这一次可不是那种吓唬自己的眼泪,也不是想博得儿子同情的眼泪,反倒像是积压已久的一次感情大爆发。
“妈,是不是祁学东那个王八蛋欺负过你?”乐正弘等到母亲稍稍平息了一下问道。
周钰直起身来,没有马上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盯着茶几上的某个地方怔怔地楞了好久,这才幽幽说道:“这个男人让我守了二十多年的寡,并且让我做了很多年的噩梦,直到今天都担惊受怕,你说,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恩怨?”
乐正弘一听,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伸手抱着母亲的肩膀,小声问道:“是不是跟我爸的死有关?”
周钰微微点点头,说道:“你爸其实就是死在他是手里。”
乐正弘一听,瞪着眼珠子吃惊道:“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爸不是被毒贩打死的吗?他还成了烈士?”
周钰抹抹眼泪说道:“当年那个夜晚,你爸和李长年追踪两个毒贩到了他们的老巢,并且发生了枪战,两名毒贩被击毙,一名逃跑,李长年受了伤。
不过,他们在毒贩的巢穴发现了一大笔毒资,具体多少没人知道,据你爸初步估计,可能有几十万,那个时候几十万块钱可不得了。
当时祁学东是分局的副局长,主管刑侦,赵双泉是刑警队长,这个时候你爸想到的自然是向上级报告这件事。
只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手机,基本上没有任何通信设备,要想汇报只能通过有线电话,好在毒贩的窝点正好有一部电话,于是他给公安局打电话。
当时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公安局的人大多数都下班了,只有刑警队有人值班,你爸毕竟一直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对局里的人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他都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接的电话。”
乐正弘插嘴道:“那查一下不就知道是那个警察值班了吗?这么大的案子难道没有值班记录?”
周钰摆摆手说道:“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和李长年等来的不是分局的增员警察,而是一些身份不明的人。
经过一场激战之后,由于敌众我寡,你爸身中三枪,一枪在左胸口,一枪在肚子上,还有一枪打穿了他的肋骨。
李长年因为因为伤势过度,当时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你爸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于是想办法把李长年拖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用一堆杂物盖在他身上,最终救了他一命。”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祁学东干的?”乐正弘忍不住打断周钰问道。
周钰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耐心听下去,乐正弘急忙给母亲端来一杯水,周钰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些人毕竟是罪犯,尽管是在市郊,可枪声已经惊动了所有的人,所以他们也是惊弓之鸟。
他们的目的就是转移那些钱,等钱到手之后就逃了,当时他们肯定把你爸当成了死人,没想到你爸虽然身受重伤,可并没有昏迷。
他清楚地听到其中一个罪犯带着钱逃跑的时候指挥手下打死一名同伙,那名同伙不是毒贩,而是一名警察。
你爸亲耳听见他临死前骂了一句‘狗日的祁学东’,而后来,那名被同伙打死的警察也和你爸一样成了烈士,他的名字叫周敦伟,祁学东的司机。”
乐正弘觉得血脉偾张,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可好像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周钰说道:“是你爸亲口告诉我的?”
乐正弘吃惊道:“啊,我爸还活着?”
周钰摆摆手,嗔道:“你就是个急性子,难道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乐正弘再不敢打断母亲了,只听周钰缓缓说道:“罪犯刚刚带着钱逃走,顾玄武就带着警察赶到了,他当时是另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但案发地点在他的辖区,所以,他最早赶到,第一个到达现场。
你爸和李长年被送到了医院,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值班,而是警察派车把我接到医院的,经过抢救之后,李长年脱离了危险,但你爸基本上没救了,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只能让靠药物维持性命。”
乐正弘正想插嘴,可马上又把嘴闭上了,周钰缓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悲伤不已,想想你和正璇都没有成年,我都不想活了,所以根本没工夫想其他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你爸明明不能说话,可祁学东每天都要来一趟,表面上是探望,可总是问我你爸说过什么没有,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