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返回到他刚才进入石室的位置,在那处入口的旁边,发现了一个极其不明显的出口。那个出口十分隐蔽,且用上了障眼法。可以说,入口和出口是紧紧挨在一起的,若非细心,绝难发现。
曲南一又追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发现了岔路口。他将火把凑到地上,本想看看哪条岔路上有脚印,便走那条,不想,就在此时,那该死的火把灭了!
若非曲南一的内心极其强大,单是一个人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就够疯上一回的了。
曲南一没有犹豫,攥紧火把,随意选了一条路便跑了进去。路就是闯出来的。没走过,就永远不知道能不能通向自己的目标。
也是曲南一好运气,他兜兜转转的,最后竟是超了条近路,爬上了地面。
他爬上来的地方恰好就是刚被绿腰放火烧毁的厨房。
幸好,此时大火已熄,厨房里的一口大水缸碎裂得七七八八,曲南一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挡板,爬了上来。
曲南一的样子有些狼狈,一身衣袍上又是泥巴又是黑灰,他却顾不得这些,攥着火把就冲出了厨房,举目四望,恰好看见苏玥影抱着一个小奶娃站在后院临街的墙头上。她脸上缠着的白布带已经被鲜血染红,看样子是伤口再次挣开了。她那粉色的衣裙早已破碎不堪,胸口处一道划痕正渗着鲜血。她的发丝凌乱随风狂舞,整个人形如鬼魅。
她一手掐着小奶娃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正不紧不慢搬着梯子爬墙的绿腰。
院内,衙役们持刀以待,却不敢贸然出手,生怕自己惹怒苏玥染,伤了小奶娃。
苏玥影真是恨极了绿腰!
她偷盗婴儿之事,没绿腰撞破,她二话不说便豁开了自己的嘴角;她想要安心养病,然后再去寻她报仇,她却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吓得自己伤口睁开,苦不堪言;她想要借着小玉之死,诬陷到绿腰身上,且因绿腰够狠,迫使自己遁入密道逃脱。现在看来,自己却是生生地被绿腰玩弄于鼓掌之间!
凭借绿腰的本事,她想杀自己,又怎会一击不中?不过是想让自己逃入密道,引曲南一等人发现真相,让自己辩无可辩罢了。
苏玥影好恨啊!她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被绿腰逐一亲手打破!她慌乱不已,逃窜如丧家之犬,绿腰却像逗弄着老鼠,搬来梯子,不紧不慢地爬上来与自己对峙。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玥影虽不知道绿腰为何如此行事,但却可以肯定一点,绿腰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能耐的。如此,便好。
被从木箱里拔出来的唐悠也站在墙下,紧张地喊道:“绿腰、绿腰,你一定要救下我家麟儿啊!你……你……你救下麟儿,我……我打赏你,厚厚地打赏!不不,我认你做干妹妹!以后有我吃的,决计少不了你的!我……”
“闭嘴!”曲南一提着火把跑过来,粗鲁地喝道。
唐悠下意识地闭嘴,下一刻却惊喜道:“表哥,你出来啦?”胖手指向苏玥影,恨声道,“果然是那个黑心肝的苏玥影偷了我家麟儿,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救下麟儿啊!”
曲南一冷冷地扫了唐悠一眼,唐悠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多言。
曲南一攥着火把靠近梯子,对绿腰道:“你下来。”
绿腰没动,而是看着苏玥影。
曲南一气急,吼道:“你下来!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此事有本官处理,你给我下来!”
绿腰还是没动,静静地看着苏玥影,视曲南一如无物。
曲南一抬手,就要往梯子上爬。
苏玥影突然扬起手中麟儿,警告曲南一,若他敢爬上来,她就弄死麟儿!
曲南一无法,只得退下,抬头仰望站在墙头上的二人。
他心念一转,唯恐苏玥影突然发难伤到绿腰和麟儿,于是假意助威,分散起苏玥影的注意力,扬声道:“绿腰,你若能逮住她,本官重重有赏!”
苏老爷虽然被束缚,但嘴巴还是能动的。他忙扯着脖子喊道:“放她走!我……我给你一半家当!”
曲南一扬起手中没有了火的火把,照着苏老爷的脑袋就是重重一敲!
苏老爷晃了三晃,却并无大碍。
曲南一将火把扔到地上,从旁边的衙役手中拎过大刀,掂了掂,道:“下次再多嘴,本官就试试这把刀够不够锋利,到底是能砍碎骨头还是只能切下几条碎肉!”
苏老爷一抖,望着苏玥影的眼睛,垂了下来。
苏玥影瞪向曲南一,苦于整个脑袋上都缠着布,口不能言,不能将曲南一骂个狗血淋头,只能用眼中的恨意告诉曲南一,她对他有种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苏老爷的两只手被剪在身后,不得动弹,心中哀叹一声,强打起精神,仰着脖子喊道:“曲大人,苏某又没有犯罪,你凭什么抓苏某?”
曲南一冷笑一声,道:“你之过,死不足惜!”转头看向苏玥影,“苏老爷是死得利索一些,还是经历各种酷刑后慢慢死去,就要看你这个孝顺女儿是如何选择了?呵……本官不介意让你看看本官悉心研究的手段。本官可是一直向往做个酷吏哦。”提起大刀,在苏老爷的子孙根上划了两下,口中还装模作样地喊着,“哎哎哎,这刀实在太重,本官手无缚鸡之力,险些让刀脱手,伤了苏老爷。”
苏老爷的双腿颤抖得如何得了羊癫疯。不消片刻,袍子便湿了。
苏玥影眯了眯眼睛,心中泛起滔天恨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