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见白子戚和燕归终于消停下来,不再大打出手,便要脚底抹油向门口开溜,却被曲南一堵住了去路。她想着窗口处或许可以跳出去,于是回头一望,却只能干瞪起眼睛。不知何时,花青染竟站在窗口处,云淡风轻般望着窗外风景。只是那手,却抚在了“三界”上。
操咧!
要不要四面围攻堵截啊?!
燕归见机极快,一把扯住绿腰的左手腕,道:“今日一见如故,燕归决心娶绿腰为妻,此生不相负。”
白子戚攥住绿腰的右手腕,冷冷道:“绿腰已是白某的妾,不会赠人为妻。”
燕归微微一颤,看向带着金色面具的白子戚,眯了眯猫眼,咬着后槽牙,缓缓道:“白爷,又见了。”
白子戚勾起唇角:“燕爷,安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燕归连杀白子戚的心都有了!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人还敢堂而皇之的登门?真是视自己如无物吗?!然,今时今地,不宜动手。
燕归嗤笑一声,道:“白爷笑得这么吓人做什么?当着曲大人的面,这是想行凶吗?你若看燕归哪里顺眼,扑上来咬两口也无不可。来吧,想咬哪儿呢?”嘴里嗦嗦了两口,就像在逗狗。
燕归那副样子,真能气死个人哦。
白子戚放开绿腰,一步步走向燕归,盯着他的唇道:“燕爷的唇,看起来甚是美味。”语气之阴森、眼神之恐怖,非语言可形容。
绿腰倒是不怕二人掐架,毕竟有曲南一在,他俩还不至于当面互通几刀。只不过,长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还受着重伤,经不起这种折腾。哎,也许不是忘了,是故意如此吧?大凶!果然是大凶啊!
唐悠是最有良心的,终于发现绿腰的脸色不对,以排山倒海之势扑过来,搀扶住绿腰,对众人道:“各位都出去闹腾吧,妹子这身体,经不起这个。”
燕归瞪了白子戚一眼,咬牙道:“日后清算!”一甩长辫,蹿到绿腰身边,搀扶着她的另一条胳膊,轻手轻脚地服侍她躺回到床上。他则是坐在胡凳上,望着绿腰,满眼的歉意。
绿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可能就是命。
燕归见绿腰释然,心也跟着放松不少。
他原本吓得不轻,生怕曲南一是来抓绿腰的。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抓绿腰啊?只要他打死都不承认绿腰就是山魈,曲南一又能如何?再者,他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思及此,燕归又去看花青染。只此一眼,竟生出些许赞叹和莫名的敌意。如此超凡脱俗的谪仙男子,为何会来看望绿腰?
燕归的眼睛在绿腰和花青染的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并未发现二人有何不一样的情愫,这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
他打定主意,既然事已至此,便管不得许多,不如安心处之吧。
燕归扭头看向唐悠:“药煎好了吗?”
唐悠扫了眼地上的碎碗,恨铁不成钢地跺了一下脚,道:“我去取!”
燕归又道:“麻烦唐大小姐再准备一些吃食。”
唐悠应下,转身去张罗了。
屋子里,剩下四位绝色美男子围着一位极丑的女子,真真儿是美男与野兽的和谐画面。
曲南一作为县令,最喜问话,此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于是他第一个开口询问道:“燕当家,你怎会在此?”
燕归反问:“曲大人这话是以何种身份问?若是曲大人问,在下自然有问必答。若是以探望病者的身份问,燕归懒得答。”
曲南一一梗啊,却还是道:“今日不谈公事,你只当曲南一在问你即可。”
燕归甩给曲南一一个无聊的眼神,干脆不搭理他了。
曲南一哑然失笑,对花青染道:“青染啊,我是不是不太遭人待见啊?”
花青染直接道:“这话,你还是问绿腰比较合适。”
曲南一一掀衣袍,干脆又坐到了床边上,懒懒地看向绿腰,笑道:“绿腰,青染让我问你,你且说说,我是不是不招人待见?”
绿腰沉吟片刻,道:“许是有喜欢你的吧?”唇角一弯,“可惜我不知道。”话锋一转,“不过,你招惹厌恶,和你本身性格关系不大,而是本质。就好比一个烂泥和一颗珍珠,就算烂泥捏成了珍珠,也绝对没有珍珠招人喜欢。”
曲南一哑然,好半天后才拍着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就要弹绿腰脑蹦。他好像弹上瘾了。
燕归一巴掌将曲南一的手拍了下去,气咻咻地道:“君子动口不手动!”
曲南一揉着被拍疼的手背,觉得燕归这话有几分熟悉,好像他刚说过不久。曲南一眼珠子一转,道:“燕当家与绿腰交好,我竟然不知,实属意外。我与绿腰已经私定终身,届时还请燕当家赏光,来喝一杯喜酒。”
燕归嗤笑道:“你做梦呢吧?绿腰会嫁你?!”
曲南一挑眉,反问:“为何不会嫁我?”
燕归眯眼一笑,道:“你长得没我好,身量没我高,肌肤更是干燥,与我无法相提并论。绿腰闷了我能唱曲给她听,闲了能陪她上街采买,若她女红不好,我还能给她做两套衣裳。曲大人,你行吗?”
曲南一的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有些词穷了。在这些方面,他和燕归还真没有可比性。
燕归接着打击道:“我们穷人家,高攀不起富贵,粗茶淡饭就足矣。绿腰人虽丑,但是爱美之人。孰高孰低,自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