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朵儿见紫苏儿昏倒,叫来龟奴,将其抬回房间,又忙着去请大夫,折腾了好一会儿,紫苏儿才幽幽转醒。
大夫劝告道:“姑娘有孕在身,若想留着孩儿,便要克制情绪,尽量平心静气,不要急火攻心才好。”
紫苏儿目光空洞无神,望着天棚半晌不语。
大夫见惯了青楼女子的悲凉,也不大往心里去,只是心中不免生出好奇,到底是谁有此大能,让“娇红倚绿阁”的老鸨子怀上了孩儿?想必,此人定然不凡。
朵儿倒是激灵,见紫苏儿不想说话,便主动给了大夫银钱,且送大夫出了房间。
紫苏儿望着天棚,眼角缓缓流淌出一行清泪。
她为白子戚经营“娇红倚绿阁”多年,不说兢兢业业,却也用心良苦。不想,竟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那些在深夜进入白家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有些人,还是她亲自诱骗送进去了。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要在半夜将自己送进去。真是天大的讽刺。白子戚,太狠了!
紫苏儿不知道,也有人在深夜里被抬入白家,却安然无恙地好好儿活着,那人,便是燕归。
紫苏儿觉得白子戚想要她的命,那些不甘、恐惧、无助、惊吓,在胸腔里悄然滞涨成一种恨意。如乌云盖日、如山崩海啸,顷刻间充斥满她的身体,燃烧起毁天灭地的熊熊烈火!若别人不给她活络,她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再者,凭借她的手段和人脉,也未必只有死这条路可以走。
人被逼急了,当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紫苏儿能为白子戚寻皮,就证明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如今,被逼急了,在恐慌过后,自然想要奋力一搏。
紫苏儿坐起身,下了床,走到铜镜面前,仔细梳洗打扮一番后,拉开房门,昂首阔步地走向百里非羽所在的雅间。
百里非羽尚未醒来。他的衣袍敞开,胸前淤青历历在目。
紫苏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百里非羽一身青紫痕迹,看样子就像被人狠狠疼爱过一般。
白子戚迷昏百里非羽,竟然……竟然是为了成其好事?!她……她一直以为,白子戚心悦胡颜,却不想,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紫苏儿觉得,她有些风中凌乱了。
但转而一想,燕归那冶艳妖媚的样子,竟也觉得理应如此。
只不过,此事她仍存了三分怀疑,她像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没闻出那特有的欢愉味而,于是将手探向百里非羽的下-身,打算去探一探他的菊花。
不想,百里非羽突然醒了。他的动作先于脑子运作起来。一套又戳又打又抓又踢又挠又拧的全武行,在瞬间上演。
紫苏儿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百里非羽打倒在地,发出无数哀嚎:“啊!救命!啊……啊……救命啊!”幸好,她一直用手护着小腹,否则那孩儿一定会被百里非羽打掉。
百里非羽打累了,这才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床上,用脚尖踢了踢紫苏儿,恨声道:“说!你为何算计小爷?!竟敢在爷的酒里下*?谁给你的狗胆!”低头看见自己敞开的衣襟,一双猫眼狠狠地缩了缩,抬脚就要去踹紫苏儿。
紫苏儿忙扯着嗓子尖叫道:“救命啊!”她是真没想到,百里非羽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打。
两名护院夺门而入,架住百里非羽。
百里非羽想要挣扎,却不如护院手腕有力,接连蹦跶了两下后,累得自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还是受制于人。
紫苏儿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前,照着百里非羽的脸便是两巴掌!
两声清脆的把掌声过后,百里非羽那张细嫩的小脸被划出了血丝,渐渐浮肿起来。
百里非羽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硬气得很。他瞪着一双猫眼,轻蔑地撇向紫苏儿,骂道:“贱货!”
紫苏儿怒极,扬起手,再次狠狠地打了百里非羽两个嘴巴子,骂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个比贱货还不如的烂货!”
百里非羽拼命挣扎,要扑上去揍紫苏儿,却被护院按得死死的。他吼道:“你们给爷放开!再抓着爷不放,要你们好看!”
护院有些拿捏不准百里非羽的来头,心中略一迟疑,手下便松了三分。
百里非羽蹿出,照着紫苏儿便是一记重拳。
实则,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看似猛烈的一拳,不过没什么力道。尽管如此,娇柔的紫苏儿还是被他掀翻在地。
紫苏儿尖叫道:“抓住他!抓住他!”
两名护院扑向百里非羽。百里非羽绕着屋跑,眼见着要冲出房间,却被一名护卫扑倒,按在了地上。
紫苏儿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腹部,满眼恨意地瞪向百里非羽,眼中的狠厉之色忽明忽暗,最后竟缓缓蹲在百里非羽面前,柔声道:“燕归,你我本是旧识,我不想为难你。今日之日,并非是我刻意侮辱你,而是……”微微停顿,扫了两名护院一眼,随即一狠心,接着道,“而是我的东家白子戚。他对你下药,迷昏了你。我赶来时,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一顿揍。”用手摸了摸已经浮肿起来的眼角,“你看,你打得人家多痛。”
百里非羽心思转动,道:“既然是误会,你还按着我做什么?爷打你,那是因为脑子还没清醒。你打爷,那可是实打实的是个嘴巴子。”
紫苏儿点点头,示意护院放开百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