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面露窘色,道:“前天醉酒,也不知怎地,不但迷了眼,还掉进了别人家的粪坑里。”抬起胳膊,闻了闻,目露嫌恶之色,“哎……洗了好多遍,怎还有味?”
胡颜本没在意,但心念一转,却道:“你喝酒,是因曲青天纳妾吧?”
李大壮不敢看胡颜,低垂着头:“嗯。”突然抬头,看向胡颜,“胡姑娘,你别和大人闹腾了,我虽是个糙人,但看得出,大人和姑娘,那是郎有情妾有意……”
胡颜抖了一下肩膀,被李大壮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张开嘴,打断了李大壮的话,道:“大壮,你掉进粪坑里,是什么时候?”
李大壮发现胡颜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话茬,只能轻叹一口气,回道:“晚上呗。月亮都挂天上了。咦?我中午喝得酒,怎么……”李大壮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胡颜伸手,在李大壮的眉心一弹。
李大壮的眉心浮现出一个隐约的红点,随即消失不见。
傀魂咒!
胡颜心中大惊!她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善于此道。傀魂咒看似不如其他符咒来得凶猛厉害,但对施咒者的要求极高,若没有一些道行,是无法运用此咒的。
在苏家有一只血蝙蝠,在许老道的院子里有一只小鸟,都曾被施咒者控制当成了监视她的眼线。如今,就连李大壮也被施咒者利用。施咒者的目的是什么?为何选了李大壮?难道……是了!是为了对付曲南一!不不不,曲南一只是一个跳板,施咒者最想对付的人,是她胡颜。
胡颜猜测,这个施咒者就是九朵红莲,也是那个自称为神的女子。这得是有多伸的仇恨,才能让她追着自己的后屁股猛追猛打,不死不休?且……看她手法,应对祭司的能力十分了解。说她是祭司,也无不可。只不过,胡颜实在想不出,这世上除了她这位大祭司外,还有哪位祭司有此大能。
李大壮揉了揉眉心,红着脸,粗声问:“你……你弹我干什么?”
胡颜却问:“大壮,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李大壮轻叹一声,道:“家母去得早,是姐姐将我带大的。姐姐只记得我是哪天生的,却不知准确的时辰。”
胡颜笑道:“如此,甚好。”
李大状不悦道:“怎还成了甚好?”
胡颜道:“你不知,别人更不知,随你挑个好时辰,当成自己的生辰八字,岂不是一跃成为了富贵命?”胡颜这是在忽悠李大壮。但实际上,若李大壮的生辰八字被施咒者掌控的话,她便能随时控制李大壮,而不用非得取出自己的一滴血,抹在李大壮的眉中间。
李大壮大喜,连声道:“有理啊!此话有理!”随即一拍脑门,“快走吧,胡姑娘,大人还等着呢!”
胡颜坐起身,穿上鞋子后,对李大壮道:“我脚底被烧伤,走不了路。墙角有几根竹竿,你选一根,让两人抬我走。”
李大壮应了声,便出去寻竹竿了。
原本,李大壮还寻思,一根竹竿如何抬人走。却不想,胡颜的法子真是又简单又拉风,四人沿街一走,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侧目。
两名衙役,分别抗住竹竿的一头在肩膀上,并用手把住。
胡颜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雪白的细棉衣裳,侧坐在竹竿中间,抄着手,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光看她那气度和架势,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神圣而不可侵,只能跪拜不可亵玩。殊不知,她之所以抄手,是因为要用左手抓着右手,才不至于让右手滑落。此刻,她的右手手臂是麻木的,毫无知觉的,但诡异的是,右手却能动。胡颜还自娱自乐地想:若是右手也能失去知觉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感觉到伤口处的疼痛了。
路过集市时,嗅着那香气扑鼻的肉包子,胡颜终子投去深情地一眼。这一眼,若让白子戚他们看见,定会嫉妒那只白嫩嫩、肉呼呼、香喷喷的肉包子的。
胡颜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将目光扫向李大壮,尚未开口,便听见一声惊呼:“胡颜!”
胡颜抬眼望去,但见唐悠站在人群中,正冲着自己跑来。
众目睽睽之下,胡颜不想与唐悠走得过近,毕竟敌暗我明,任何与她亲近之人都有可能成为别人威胁她的利器。她,不得不防。她也曾对唐悠说过,让她不要找她,却不想,唐悠今天竟直冲了出来。
胡颜猜,唐悠家里应该是出事了,所以她才会不顾场合,来寻她。
唐悠这一跑,可谓是地动山摇。她就像头小牦牛,撞开挡住她的人群,在鸡飞狗跳中冲了过来。
唐悠冲到胡颜前面,气喘吁吁不能语。可能因为太累了,所以她将手放到了竹子上,想要休息一会儿。不想,手指粗细的竹子被她这么用力一压,竟然应声而断。
裂开的竹子划过唐悠的手,割开一个小口子。虽然不大,但鲜血却滴答落下。
唐悠的身子往前一扑,勉强站起身。
胡颜实在不想用脚踩地,于是飞身而起,跃到唐悠的肩膀,竟像个小孩子似的骑在了唐悠的脖子上。她的鼻子动了动,突然眼睛一亮,低头看向唐悠那只流淌着鲜血的手,随即眉头紧缩,生生地别开眼睛。
想不到,唐悠的血液变了味道,命道也改了方向,竟变成她可以用来续命之人。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介入改变了唐悠的命吗?唐悠不是短命之人,却因她的关系可能出现危机。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