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觉的,如今他是白身,可封云起还不知道,他还可以大模大样地走进封家,坐在大厅里等。就算被识破,扔出来,他也可以坐在门口等。他就不信,等不到那个言而不信的女人!
曲南一打定主意,快步向封云起家走去。
路过早点儿摊时,他直接越过。
不想,衣袖却被人扯住了。
曲南一回头一看,突然愣住了。
胡颜问:“身上还有银两没?”
曲南一摸了摸袖兜,翻出一块可怜巴巴的碎银子。
胡颜拿过银子,掂了掂,扔给了摊主,道:“两碗混沌。”
摊主接过银子,找了一把铜板给胡颜。
胡颜坐在长凳上,接过铜板,塞给了曲南一。
曲南一接过铜板,坐在了长凳上,然后将铜板放进了袖兜里。手一动,铜板就哗啦啦地响。
胡颜莞尔一笑,用眼尾,风情万种地扫了曲南一一眼。
曲南一勾唇一笑,拔出四根筷子,吹了吹,将其中两只塞进胡颜的右手里。
胡颜的右臂不好使,右手还用不上劲儿,筷子脱落,掉在了地上。
曲南一弯腰捡起筷子,放到长几上,伸手揉了揉胡颜的胳膊,就像聊天般自然而然地问:“胳膊怎么了?”
胡颜毫不在意地回道:“不太好使。”
曲南一扫了胡颜的眼睛一眼,道:“是我粗心了。”
胡颜伸手,敲了曲南一记脑门,笑道:“你若心再细些,就可以穿上裙子媲美女子了。”
曲南一攥住胡颜的左手,望着胡颜的眼睛,目光盈盈地笑着,道:“我被罢官了,以后就只能跟着你,当个狗头军师。不知,能不能入你的眼,东家可满意?”
胡颜道:“不怕饿死就来吧。反正东家最近手头也挺紧,也在找地方混吃混喝。”
曲南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看出来了。”
好像为了印证胡颜所言不虚,她的腹部又开始嘹亮高歌。
曲南一伸手揉了揉胡颜的腹部,弯着腰,小声道:“嘘……爹一会儿就来喂你,不要哭哦。”
胡颜的唇角抽了抽。
曲南一直起腰,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两碗馄饨,放下一碗,端着另一碗,夹起一只馄饨,吹了吹,用嘴唇贴了贴馄饨,确定不那么烫了,才送入胡颜口中。
两碗混沌,你一个、我一个,被曲南喂得干干净净,就连汤水也被二人分着喝个底朝天。
胡颜发出舒服的喟叹,曲南一掏出帕子,擦了擦胡颜的嘴,笑道:“还是挺好养活的。”
胡颜笑吟吟地横了曲南一一眼,觉得这种平凡难能可贵。她与曲南一就像是老夫老妻,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平时打打闹闹,若有外敌会立刻调转枪头一致对外。若说默契,没有人比曲南一更能让胡颜觉得舒坦。
按理说,曲南一与燕归一样,都是战五渣。不,严格说起来,曲南一还不如燕归那两下子。但是,为何最后留在她身边的人是曲南一而不是燕归?只因一个字——心。
曲南一的心内是强大的,无论贫贱富贵,他都能始终如一,努力让自己过得舒坦。卑躬屈膝也好、趾高气昂也罢,他从不认为自己弱,坦坦荡荡地将自己活成了一位真小人,潇洒自在、包容万物、谈笑间设下陷阱,取人性命。这是一头笑面虎,真的能靠一张嘴,咬死别人!
燕归却是自卑的。他怕成为胡颜的拖累,尽管他可以为胡颜不顾一切,但在内心深处,他早已把自己定位成了拖累,无论如何,都冲不破那道心灵枷锁,纵使假装坚强,也难以自信、难得快乐。
燕归走了,许会怪她不肯留下他。实则,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胡颜清楚地知道,燕归若一直不回,她俩之间怕是会藕断丝连,成为情殇;若燕归回来,定然不回让她好过。无论是她骗他也好,还是擅自篡改他的记忆、编排他的人生也罢,她都是在往外推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因,在她心中,他太弱。不是不配站在她身旁,而是……他真的无法站在她身旁。
司韶、曲南一、白子戚,哪个不是豺狼?若没有点儿手段自保,只能陷入痛苦中,守望不得,遍体鳞伤。有种成长,叫做痛!
曲南一见胡颜失神,便弹了她一记脑蹦,拉起她的手,道:“走了,让我一同流浪街头吧。”
胡颜回神,似笑非笑地道:“我怎么觉得你很期待?”
曲南一眸光缱绻,幽幽道:“阿颜不知,我曾想过,哪日鹅毛大雪下,你我二人躲在一处破庙里,相互依偎取暖,任它外面天寒地冻,你我二人只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独享快活。”
胡颜哑然。半晌后,感慨道:“你还真是……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独享快活。
曲南一呵呵一笑,道:“阿颜不急,我相信总会等到那一天。”
胡颜挑眉问:“你怎么看出我急了?”
曲南一低声耳语道:“在地牢里,为夫钻进阿颜的裙子里,便知道……”
轰隆!胡颜感觉有血涌上了头,瞬间染红了她的脸。
这曲南一没羞没臊的像谁?!
胡颜听不下去了,胳膊肘一拐,顶在了曲南一的胃上。
曲南一面露痛苦之色,道:“轻点儿,刚吃下的东西,万一吐出来怎么办?”冲着胡颜眨了眨眼睛,“为夫现在可是两袖清风,要靠娘子养活呢,怎敢浪费粮食?”
胡颜眯眼笑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