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从花云渡出来,独自行走在夜路上,许是因为花青染的温暖,她整个人都感觉十分舒坦。
外面的风吹得有些冷硬,令她怀念起花青染的怀抱。那里,真是炙热啊,烤得人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胡颜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劫富济贫了。
但这种理直气壮的事儿,却不好大肆宣扬。
眼下,整个六合县里草木皆兵,衙役们五人一队,百姓们十个一岗地搜查着她。有个鸡飞狗跳都能将罪名扣在她的头上,她若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太不应景?
六合县,不宜久留,必须速速离开才好。她需要尽快回到飞鸿殿,将自己的胳膊整治好。而且,离开那么久,飞鸿殿那边却并无音讯传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胡颜打定主意,今晚……咳……劫富济贫之后,便离开。当然,在走之前,她需和司韶、曲南一,打声招呼。但愿这次不要再出变故才好。
原本,胡颜可以将换身打扮,低调行事,避开衙役们的眼线,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不单是避开衙役们,还要吸引那九朵红莲的注意。若那幕后黑手不再有其他动作,想要揪出她,还真是不容易。她还打算等会儿去艳山脚下转转,看看圣血者死了之后,谁在主持六合县的大局。也许,她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得那九朵红莲再无人可出,也未尝不是一个卑鄙却可行的办法。
胡颜勾唇一笑,躲开衙役们的搜捕,直奔县衙。
想必,齐大人初来此六合县就任,不可能两手空空。
胡颜对县衙里的一草一木那是格外熟悉的,她直接避开守门小厮,摸进县令齐海平现在居住的房里,直接翻找出两张银票和一大包圆滚滚的银两,背在身上,潇洒离去。不过时,胡颜又转回到齐海平的屋里,寻出笔墨颜料,用左手在墙面上画了九朵红莲。虽然不太好看,但意思绝对是对的。她满意地丢下笔,扬长而去。不就是诬陷嘛,谁不是手到擒来?!
县衙里寂静无声,胡颜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如此寂静,但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背着银子,直奔司家。
现在,胡颜对对赚钱养家这四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司家,悄然无声,连盏灯都没有点。也是,司韶看不见,点不点灯没有任何意义。
胡颜观察了一会儿,见并无人监视司家,这才跃进院内,视线在院内一转,并没发现异样,这才直奔司韶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司韶裹着被子,背对着胡颜,一头银发暗淡得好似失了生命。
胡颜伸出手,去扯司韶的被子。
司韶突然暴起,一匕首刺向胡颜的腹部!
这人不是司韶!此人脸上覆着一张鬼脸面具,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
匕首插入银子的声音,淹没在银子相互撞击的声响中。原来,不知何时,胡颜已经将背在身后的银子,放在了胸前,挡住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胡颜勾唇一笑,目露狠厉之色,扬手便夺下鬼脸人手中的匕首, 一脚踩在鬼脸人的胸口,用匕首挑下鬼脸人头上的银色假发,道:“想要骗人,也要下血本的。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破麻,竟然用来伪装成司韶的长发,真是不知死活!”垂眸看向鬼脸人,问“你是打算说说是谁派你来的,还是打算直接与世长辞?别磨叽,给个痛快话。”
鬼脸人直接咬破口中毒包,两眼一翻,吐出一口黑血,死了。
胡颜皱眉:“倒是个痛快人,可你死得不是地方,岂不知脏了司韶的床?”
言罢,用匕首在鬼脸人的额头上拍了拍,然后扯着刺客的衣领子,直接将人扔下了床。
这时,床下发出摩擦的声响。
胡颜掀开床下的挡帘,看见被五花大绑、口塞麻布的叮当,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胡颜。
胡颜扔下匕首,将叮当从床下扯出来,就在这时,那个原本应该死了的鬼脸人,却突然悄然无声地站起身,拔出腰后面的利刃,照着胡颜的后背便刺了下去。
胡颜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用手一扫她放在地上的匕首,那匕首便直接刺入鬼脸人的小腿,阻止了他的动作。
胡颜瞬间回过神,一脚踹向鬼脸人的胸口。动作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鬼脸人的身体后仰,直接撞在墙面上,发出砰地一声。鬼脸人捂着胸口,问:“你怎知道我没死?!”如此迅速的反应,若非早有准备,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迅猛。
鬼脸人的声音十分低哑,显然是在刻意压低声音,混淆视听。
胡颜掂量了一下手中匕首,笑道:“你炸死,没破绽。只可惜,你是个缺心眼的。难道不知道,人在死后不可能马上出现尸僵?你直挺挺地装尸体,让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话音未落,一匕首直接刺向鬼脸人的胸口。
与敌人对战,可以洋洋自得地废话,但前提是,你要将对方打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鬼脸人用手一挡,匕首穿透手背。鲜血顺着匕首滑落。鬼脸人攥住胡颜的手,不让匕首尖继续刺向自己的胸口。另一手,横过匕首,直接滑向胡颜的腹部。
胡颜的右臂不好使,只能急忙后退一步。
鬼脸人借机跃出窗口,消失不见。
胡颜望着鬼脸人消失的背影微微皱眉。这个鬼脸人的小指甲上,也留着长长的指甲。若说长相这种东西,她记不住情有可原,毕竟她的眼中只能存留住美男子的容貌。但是,她这个人格外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