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尊主见人心即变,突然暴怒,直接吼道:“白子戚!”若非伪人与白子戚动手,害得一死一伤,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手下得力之人越来越少,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孤掌难鸣。
白子戚的手指微抖,缓缓垂下眼睑,放下窗帘,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慢悠悠地钻出了车厢,站在了红莲尊主的面前。
他没有戴幕篱,直接露出了那张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的脸。
胡颜的心微痛,因为她发现,白子戚可能是病了,或者是伤了。不然,那脸色不会如此苍白。
红莲尊主提起白子戚的下巴,让胡颜看:“你看看,这是谁?”
胡颜道:“你果然是个假货!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红莲尊主哽了一下,冷笑道:“你逞口舌之快,已经无意义。这是白子戚,是你的心上人,却也是本尊的枕边人。”
白子戚的眸子轻颤一下,看向胡颜,不言不语。
胡颜的呼吸一痛,有种抓狂的冲动!虽然,有些事她也曾设想过,但当这样的话被红莲尊主*裸的揭露出来时,还是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串血珠。
然而,让胡颜最痛的是,白子戚的目光。
轻轻浅浅,无喜无悲,好似……就只剩下一具皮囊,失了灵魂。
这样的痛,令胡颜清醒了几分。
白子戚用手指抚慰她,却从不肯让她碰他,许是因为红莲尊主的缘故,但白子戚对她的感情不是假。飞鸿殿那位扮演她,她扮演红莲尊主,她经历了这么多,若还不能依照本心来判断真与假,岂不是白活了一百多年?!
胡颜当即朗笑一声,道:“你的枕边人滋味不错,本尊很喜欢。不过,与子戚相比,本尊更喜欢这位。”
言罢,一指装着金银珠宝的马车。
一脸凶相的大汉走到车前,掀开帘子,一把扯出了黄之娆,扔到了胡颜的脚边。
胡颜用鞋尖踢起黄之娆的下巴,道:“论起服侍人,这才是个宝儿。”
红莲尊主最恨两样,一是女人比自己美艳;二是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她可以将不要的男宠杀死,但却决不允许其她女子睡自己的男宠!红莲尊主怒不可遏,一抬手,吼道:“贱货!去死!”
黄之娆来不及辩解,只觉得手心处那根通红的针,快速移向自己的心脏。
他知道,他快死了。
惊恐、不甘、厌恶、恨意、剧痛、无望,在刹那间将他淹没。
这时,胡颜的声音响起,她道:“你杀本尊的宠儿,以为,本尊会放过你的枕边人?本尊早已洞悉白子戚的何人,也在他的体内放了一样礼物,名字叫……痛不欲生。”言罢,一抬手,对准了白子戚。
白子戚微愣,随即突然倒在车板上,捂着胸口,痛得全身轻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红莲尊主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她停下对黄之娆的攻击,冷声道:“你对子戚做了什么?!”
黄之娆就像一条脱水的鱼,软倒在雪地上,大口喘息着。
胡颜道:“只要你不动本尊的宠儿,本尊就不会杀了你的子戚。毕竟,他与本尊也有几分香火情。咯咯……咯咯咯……”收回手。
白子戚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红莲尊主垂眸看向白子戚。他竟缓缓打开身子,昏厥了过去。
红莲尊主蹲下,将手指搭在白子戚的脉搏上,感觉他气若游丝,竟是只吊着一口气。
胡颜不知道白子戚为了配合她,竟然偷偷吞了半粒秘药,装半死不活。
红莲尊主大怒。她手下可用之人本就少,如果连白子戚都折进去了,她还得在培养一个人代替白子戚。能如白子戚一样聪慧的,不见得有白子戚那般俊美;如白子戚一般俊美的,却未必有他的能耐。这些属下里面,伪人跟着她的时间最长,但因其丑陋不堪,且对她心生妄想,令她格外不喜。白子戚是她比较待见之人。所以,不能死。
红莲尊主看起身,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胡颜对对黄之娆道:“你说说,本尊对你做了什么?”
黄之娆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全靠胡颜,但此刻他实在无心去感谢她。不过,这句话,他却是早晚都要对红莲尊主说的。他努力喘息了几口气后,对红莲尊主道:“她……她……”
胡颜轻轻咳嗽一声:“咳……”
黄之娆立刻改口道:“尊主给之娆服下了一样东西,可在顷刻间要人性命。”
红莲尊主明白了,黄之娆这是受人威胁了。同样的,白子戚也受着同样的威胁。
红莲尊主问:“如何能解?”
胡颜微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你竟然问本尊如何能解?来来,你过来,你还不如让本尊让出红莲尊主的位置给你,更为妥当。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胡颜的猖狂大笑,所有恶人皆轰然大笑起来。那种气场,真是压人啊。
红莲尊主这次出行,本是去看胡颜热闹,所以没带很多人。随行的,只有二十余人。在这种强大到悬殊的对比下,红莲教众有些胆怯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跟随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红莲尊主。毕竟,她从未露出过脸,身上也无凭证。她有的,只是恐怖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胡颜也有。她见胡颜如此猖狂,有些吃不准她恢复了几层力量。若此次对战,自己输了,输得不仅仅是红莲尊主的位置,还有……一直以来想要折辱胡颜的夙愿。
所以,决不能输!
红莲尊主心思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