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连续炸了五道石门,却发现没路了。他的双眼爆红,命令搜侯继续炸!炸!炸!
搜侯硬着头皮劝道:“公子,这么炸下去,裂土唯恐不够用,还请公子……冷静,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何谓大局?
人这一生中终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于心中,不但能扰乱棋局,还重若泰山。所有的时局在她面前,轰然塌陷,唯她安好,天地方安。
曲南一攥紧拳头,闭上眼睛,眉头深锁,突然睁开眼睛,眼冒骇人的光。他冲向地面,飞身上马,狂奔向花云渡。
花云渡中,花青染正在抚琴。琴声杂乱无章,显出主人的心烦意乱。
曲南一一把扯住花青染的衣领,喝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消失后,可以找到我?下咒,用符,都可以!”
花青染推开曲南一,站起身,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曲南一吼道:“红莲教抓走了阿颜!”
花青染的眸子一颤,忙追问道:“在哪儿?!”
曲南一攥拳道:“我若知道在哪儿,就不会如此慌乱。她们一定还在六合县里,却……挖不出来!真是可恨!”
花青染盯着曲南一的眼,问:“你想怎么做?”
曲南一的眸染狠戾和决然,恨声道:“那个老妖妇,定然是又缓过气了。她设计陷害阿颜,引我和唐悠去看。这一番动手,定是你死我活。我想使计,让妖妇将我抓去,这样便能寻到阿颜。届时,你带人来救。”
花青染问:“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么做,你也活不了?若那妖妇直接将你杀死,你当如何?”
曲南一笑露一口白牙,有些神经兮兮地道:“我若死了,你在阿颜心中的地位,岂不是更进一步?”
花青染竟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心里直将曲南一骂得狗血淋头。
曲南一一把攥住花青染的手腕,道:“帮我!”
花青染再次点了点头。
曲南一目露喜色。
花青染将手搭在曲南一的肩膀上,突然捏住他的脖颈儿,微微用力。
曲南一万万没想到花青染会突然对他出手,当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搜侯悄然无声地出现,抱起软倒在地的曲南一,一脸为难地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转开身,负手而立,道:“他若醒了,就告诉他,我知道胡颜在哪儿,会将她带回来,给……他……”后面外艰难。那千般不愿和万般不舍,犹如一把把钝刀,割着他的心。然,时也,命也,他终究争不过。
搜侯目露不可置信的表情,最终却抱着曲南一,道:“道长有何吩咐,搜侯和展壕愿效犬马之劳。公子为了胡姑娘,险些入魔,若能救出胡姑娘,卫相定会感激道长,欠道长一个人情。”
花青染压根就不搭理搜侯。卫相是谁?关他什么事?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以及另一个男人。曲南一对胡颜如此深情,如果没有他参合其中,想必就不会如此为难。他终究不能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同变老。
搜侯不再多言,抱着曲南一消失在了花云渡。
花青染重新来到几前,抚出一串纷乱的音调,就如他此刻的心情,满满的挣扎之意。
弦断,指破,冰封的荷花湖炸裂开来。
花青染站起身,将琴沉入炸开的湖水中,垂眸看着它沉入水中,在涟漪中消失不见。
花青染转过身,沙哑道:“准备香案,朱砂,黄纸……”微顿,又吐出两个字,“红线……”
福管家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照花青染的要求,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月挂树梢,午夜时分。
花青染焚香沐浴叩拜月亮。
他拿起黄纸,撕出三个小人,拍在香案上。
提起朱砂笔,分别在三个小人上写下亲、友、爱三个字,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划破食指指尖,沾着朱砂,画下一张黄符。然后,拿起一根红线,用鲜血将其染红。他将红线的一头缠在小人的手腕上,然后将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左手的食指上。依照此法,分别将红线系在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上。
福管家看得心惊肉跳,忙道:“公子公子,您这是……这是要干什么啊?”
花青染不搭理福管家,拿起写好的皇符,道:“天地君亲师,朗朗乾坤鹏万里,弟子花青染,今晚斩三情,灭人欲,悟天地大道!以血立誓,断红线,无悔!”言罢,在福掌柜的惊呼声中,直接用手中黄符斩向三根红线。
红线断,闪烁着金光,瞬间化成灰。
三个小纸人随之燃烧而起。
花青染的三根手指上发出灼烧的声音,留下三个点在手指背上。
福管家脚步踉跄,不敢置信地问:“公……公子,你…… 你……”
花青染看向福管家,淡淡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话,是从未有过的关心之语,但福管家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关怀之意。眼前的花青染,就好似无欲无求的谪仙,再也没有一点儿人类应有的情感。
花青染从福管家走过。
福管家回过神,忙喊道:“公子,你去哪儿?”
花青染头也不回地道:“去帮曲南一,寻回胡颜。”脚步微顿,转头看向福管家,“福伯,你可唤我花道长。”
福管家跌坐到地上,半晌都无法回过神。花青染去哪儿,从来不会和他说。就算他问,花青染也不会说。可今晚,福管家问了,花青染答了,福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