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把胡颜抱进了与主卧相连的次卧,轻轻将其放在了床上。这里,通常住得是通房丫头,方便主人随时使唤。
婆子是个通透人,看得出封云起对胡颜强烈的独占欲,就算沐浴都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所以,才会将人放在这里。
婆子擦干净胡颜头发上的水,然后取下裹在她身上的白布,搀扶着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道:“奴去换一下衣服。”她的任务只是给胡颜洗漱干净,到此为止,她的任务完成了。婆子退出房间后,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主子和老夫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这不是她应该操心的范围。她要恪守一个做奴才的本分,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胡颜一人,原本应该很安静,但她却觉得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诱人的、痛苦的,喘息着、尖叫着……实则,她什么都听不到。那门后,静悄悄的,竟好似无人之地。
封云起在折磨她、报复她。
如果说,他诱她出县衙,将她丢到狼群中是一种报复,那么眼下这种算什么?这才是血海深仇的报复吧?
胡颜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与燕凡尘恩爱缠绵时,也没想过他封云起身在何处,是否会恨她恨得要死。看,封云起终是用事实证明,左拥右抱的人,就是个渣!她恨他,他也恨他,多好!
胡颜的脑中嗡嗡作响。她明明听不到任何声音,却又好似听到了各种声音。她无法大声嘶吼,也不能逃跑,更不能踹死那三只狗男女,只能……练功。
摒弃一切杂念,练她自己的功。她一定要尽快恢复,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这种被虐心的滋味,她一定不会再尝。只此一次,就够了!
胡颜咬破嘴唇,吞下苦果。
入定后,所有烦恼都与她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胡颜觉得身上一凉,忙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封云起站在窗边,垂眸看着她。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胡颜觉得好笑,是他与别人鬼混,怎么反倒对自己发火?他有什么资格?他凭得是什么?
胡颜脸上的嘲讽之意,彻底激怒了封云起。
他知道,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哪怕他与那两名女子欢好,她也完全不在乎!她从来就不在乎他这个人!她要得,只是他的身体。他所有的想法都不重要。因为,迟早有一天,她会像赶蚊子一样,赶走他的神识,然后用他的身体,迎回那该死的傅千帆!
封云起的心魔将他吞噬,无尽的恨意拔地而起。
他直接扯开自己的衣袍,不由分说压向胡颜。
胡颜被封云起的气势吓到了,忙用力挣扎,不想让封云起碰她。
封云起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身体吗?装什么贞洁烈女?!”封云起一伸手,隔空抓过一只铜镜,立在床边,恶意地道,“看看你自己,老态龙钟的样子。看看我是怎么干到你哭!”
这场欢愉,注定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折辱。
惊涛拍岸,每一下,都打在胡颜的脸上。
他怎么能,用刚碰了那两个贱货的身体来碰她?!全身上下断骨之痛,她忍得;如此侮辱,她忍不得!
就算她老得不成样子,就算她臭不可闻,就算她只剩下一身白骨,她也是胡颜,那个骄傲无比的胡颜!
无法反抗,无力反抗,无能反抗。心,却渐行渐远,直到站在彼岸,回不了头。如果所有的伤害,在解释后,都能让伤疤不见、伤痛不在,那该多好。可惜,不能。
这注定是封云起一个人的战场,打得血肉横飞、荒尸遍野……
因为,胡颜退出了。
一夜疯狂过后,封云起消失不见。
胡颜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苍老的容颜,有些佩服封云起的勇气。然,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是喜欢封云起,不假。但是,她不能折辱自己的一身傲骨!她与封云起之间,已经扯不清孰对孰错。她接近封云气目的不纯,被他接连打成重伤;他割肉放血给她喝,她以身相许,情定一生;因红莲尊主干涉,他误以为她只是利用他,要夺他身体。他恨她,引来狼咬她,情有可原。她非圣母,却也能原谅他。只待能说话了,与他讲清楚。然,他却不能折辱她的骄傲!他明知道她的自负,她明知道她的不屑,他明知道她那不与人共的性子,却非要折辱她,让她像个卑贱的老妓一般,任他揉搓玩弄!诛心者,必弃之!这世间,除了她自己,谁也不可以虐她的心!
她就是嘴贱心狠唯我独尊的大祭司,致死,也不可能弯下腰。所有需要她弯腰的人,都活不了。封云起,如果你还想保命,就请离她远点儿。
胡颜唇角上扬,无声地笑了。只是那眼中,隐隐泛着泪花。所谓割舍,便是割肉之痛,才能舍去身上毒瘤。
胡颜以为,这是极限了。然,封云起却并未停止折腾她。
白天,他让那婆子来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夜晚,他便住在她的床上,一遍遍地要着她,却从不给她血,也不让她恢复青春美貌。而他,唯一喂给她的东西,却令她羞恼气愤,恨不得一口将其咬掉才好!
封云起这个变态!
有时候,胡颜甚至会想,干脆一直老下去算了,最后直接死在床上,恶心死他算了!
胡颜的复原能力是惊人的,她的手脚都能轻微地挪动了,却一直装作断胳膊断腿的样子,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