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手指抖了抖,想要向前探一步,触碰那片柔软,却又唯恐自己毒到胡颜。终究,他收回手,攥紧手指,似乎是想要将那份柔软的触觉包裹起来,成为掌心里的秘密。
胡颜的嘴唇微微肿起,泛着中毒后呈现出的青紫色。
司韶心疼了。他皱眉,不语。
胡颜摸了摸自己的唇,笑道:“你之毒,堪称剧毒。我虽贵为大祭司,但很多术法并没有得到传承。后来,我自己修炼了祝巫之术,不但能替别人化解病痛,也能抵抗一些毒。我的身体,好似一个容器,待熟悉了这种毒后,便能与你携手同游。”说到最后,舌头都又些大了。
司韶心中划过暖流,柔声道:“别说了,你舌头都有些大了。”
胡颜点了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司韶道:“要不要午睡一会儿?”
胡颜摇了摇头,站起身,道:“不睡了,我……”
司韶直接甩脸,打断了胡颜的话,冷声道:“你要去哪儿?!难道不知,那大祭祀已经派人来收拾你?!”
胡颜垂眸,看着司韶,眸光清浅,语调平缓,淡淡道:“司韶,我能自保。即便不能自保,我也不会缩在壳子里,任人呼喝,随意踢打。”
司韶脸色一僵。
胡颜眯眼看向窗外,道:“你已经夺回羌魅,便好生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你的眼睛,被世人窥探。以往,世人皆知你在我身边,别人就算心痒难耐,也不敢私下里动手。如今……”淡淡一笑,“我被人取代,你只能好自为之。”言罢,向外走去。
胡颜与司韶相处时,内心是比较复杂的。司韶知她身份地位,也知她如今是掉毛凤凰不如鸡。他虽是好心,处处替她着想,但那种强势的态度,却难免令她不舒坦。她曾居高位,受世人敬仰。如今掉入泥土中,长成一株杂草,虽乐得逍遥快活,但终究失了权利,少了些掌握生死的力量。
平凡虽好,遇事却慌张。权势虽厉,迎风且从容。
司韶见胡颜要走,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却还是想着要讨好她一下。于是,他站起身,尾随在胡颜身后,道:“我让人去挖红莲教的不义之财。你……想不想买些什么?”
胡颜脚部微顿,呼吸一窒,头也不回地道:“挖开后,叫我。”
司韶知道她想去看看白子戚,心中虽不是滋味,但也没说其它,只是应了一声:“好。”
胡颜出了司家院子,司韶一直尾随在她身后侧,不远不近地跟着。
胡颜在心里轻叹一声,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她都多大一把年纪,竟然还和司韶一般见识?许是太过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才变得如此斤斤计较?
她回过身,对司韶摆了摆手,道:“回去吧。曲南一那里发生了命案,我得去看看。”
司韶道:“我能帮你。”
胡颜微愣,随即笑道:“我都忘了,你们羌魅一族最善养蛊驭鬼。如此,你就陪我走一圈,看看能不能寻到紫苏儿的魂魄。”
司韶这才有了笑模样,忙上前两步,于胡颜同行,道:“都说羌魅一族养蛊驭鬼。养蛊不假,但却并不是驭鬼。准确的说,是驭戾气。人死了无痕,不是所有鬼魂都能游荡人间的。唯有人们所说的厉鬼,才能产生戾气,为我们所用。若紫苏儿死后成凶,留下戾气,我是可以在天黑后看见她的。但这种所谓的看见,不过就是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胡颜点点头,道:“是否能与她沟通?”
司韶道:“那要看她的恨意是否深刻了。只要她意念坚定,神魂不散,我便能与她沟通。”
二人闲聊着,并未走多远,便被古蓝拦住了去路。
古蓝对司韶低语道:“族长,石乙族的族长又来闹事了。”
司韶微微皱眉,面露烦躁之色。
胡颜道:“你先去处理事情吧。紫苏儿已死,不急这一时半刻。晚上,你若忙完,直接来寻我。”
司韶翻开掌心,露出一只小巧的红色虫子。那虫子的壳子,十分亮,打眼一看,还以为是颗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晕。
司韶道:“知你不喜欢蛊虫入体,特意为你寻了只‘相思’。你且带在身上,让我随时能寻到你。”
胡颜知道,寻“相思”不易,养“相思”更难。这小东西别看只有米粒儿大小,却是个娇惯的主儿。但是,一旦养成,它就会乖乖留在你的身旁,直到人死,“相思”同入土。
胡颜不喜欢虫子之类的东西,虽不反感“相思”,但也绝对不会喜欢让它趴在自己身上。她想都没想在,直接拒绝道:“我还能去哪儿?**县就这么屁大的地方,寻个人容易,用不上它。”
司韶却固执地伸着手,道:“都说要送你一份礼物。你就算不喜,也要戴在身上。”
胡颜摇头:“你换一样礼物送。”
司韶盯着胡颜的眼睛,道:“有什么礼物,能比知你在哪儿更重要?”用手指将垂在耳边的银色发丝掖到耳后,露出耳垂上的那只稍微大了一圈的“相思”,威胁道,“我已经戴了一只,你若不戴,我就把它扔了!随便谁捡走戴上!”
胡颜抚额,苦笑道:“司韶,像你这种强送的性子,亏了全身是毒,否则都得憋屈死自己。”
司韶不解,挑起眉头。
胡颜道:“送人礼物,还得被人揍一顿。”言罢,将右耳朵贡献了出来。
司韶一弹手指,“相思”飞起,落在胡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