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看了一遍后,吹灭了蜡烛,收起了花影盏。
封云起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胡颜勾唇一笑,有种手握千军万马的气场。
如此独特聪慧的女子,令封云起折服。他的一颗心就好似初知情滋味的少男,澎湃如海。
胡颜指了指地面,示意他躺会儿。
封云起被胡颜关心,美得再次飘起来。别说躺地上,就算躺在刀子上,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封云起背对着卫南衣,往他身边一躺,蹭了半张席子,那双深潭似的眸子却落在她身上,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胡颜有些后悔趴在他身上小憩了。所谓死灰复燃后燃烧起熊熊大火,形容得就是封云起这样的人。胡颜相信,若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那货一准儿会扑自己身上。
胡颜避开封云起的目光,靠着洞壁坐下,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
背包里,除了她原有的东西,还被塞进了一沓黄符,一包糖块,一节竹筒。黄符,源于花青染;糖块,定是来之燕凡尘;竹筒嘛,不用说,这里面自然装着蛊虫,是司韶为她准备的。她的耳朵上有相思,与司韶遥相呼应,这些蛊是司韶养的,自然也不会伤害她。
背包里,还有阿七送的漂亮手饰。
胡颜取出手饰,将其戴在手上,动动手指,适应了一下手感。
一切准备好后,她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倚靠在洞壁上,看着那些黑色的女子身影。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女子的身影会和花影盏有此关联。若说人为,谁有这样的能耐?那些黑影不断向后延伸,其深度不可测。若说天然,为何能与花影盏相互关联?大自然中存在了无数个偶然,却绝不会有如此严丝合缝的巧合。花影盏上看似文字的东西,却是在补充洞壁黑影的残缺。二者组成而成了一组舞蹈,既惊艳又惊骇。
飞鸿殿那位赝品,将比试设立在此,又怎会不了解这里的种种异样?赝品应该知道洞壁黑影的事,却未必如她一般了解花影盏。她的六颗内胆,拜红莲老妖所赐;如今,拜赝品所赐,她又学得了如此霸道诡异的肆杀舞。呵…… 世人皆爱喜欢自己的人,痛恨敌视自己的人,却不知,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往往源于敌人。他们用痛苦教会人自强、用残忍教会人坚忍,有恐惧教会人勇敢。
曾经,她也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在强敌面前,如何捍卫自己的尊严。想透后才明白,尊严那种东西在没有能力面前,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于是,她可以伏低做小、可以卑躬屈膝、可以抱着仇人的大腿讨好地笑。这一切,只为有一天,可以在仇人头上蹭蹭脚下的泥巴!
红莲老妖要得是她的身体,想要夺舍。如果封云起真的是红莲老妖的儿子,那么,她要想要夺舍,还真是必行之举。咳……否则,还真是无下限的重口味啊。
赝品呢,到底要得是什么?赝品让她来此,是有心还是无意?
每个人都那么贪心,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某些东西,完成自己的妄想。
不远的某天,她会让她们知道,何为梦碎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