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谢怜懵懵然, 边听有人低声道:“好像啊……”
“不是好像……是一模一样!”
“真的是他吗?”
有人直接问出来了:“你是……那个, 太子?”
谢怜下意识脱口道:“我不是……”
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发现,原先他用来遮挡真面目的白绫,不知何时被解下了。此刻将他五花大绑的,就是那道白绫。他的脸, 已经在众人面前一览无遗了。
谢怜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硬着头皮对上那些视线。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怪, 只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不过,还好, 或许是因为眼下情形危机, 这些目光中,并没有他所想象的厌恶或是愤怒。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 是因为下一刻, 观外便突然爆发出阵阵嚎叫!
谢怜勉力扭头,发现嚎叫的竟是那些被他点倒的人面疫患者。他们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 而且多出了几倍,围在太子殿外, 手牵着手拦成了一个圈,绕着太子殿边转边喊, 仿佛某种恐怖的仪式, 又仿佛纯粹的群魔乱舞。殿内众人吓得俱是一缩,还有幼童哭了出来,被父母抱在怀里捂住眼睛耳朵。每张脸上都满是恐惧:“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些人会不会冲进来啊……”
“就算不冲也不行啊!他们离的这么近我们会不会得病啊……万一得了那种病该怎么办?!”
谢怜用力挣扎, 却根本没法挣松一丝,看来这白绫已经被动过手脚了,估计是被注入了法力。他挣得额上青筋凸起,吼道:“白无相!”
无人应答,但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头顶。谢怜一愣,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头望去,头皮瞬间麻了大半边。
难怪下面这些人看过来时的目光都那般诡异了,不光因为他的脸暴露了,还因为,白无相就坐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
在一个如此诡异的白衣人面前,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轻举妄动,造成的后果就是白无相视他们如无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了谢怜。谢怜从躺卧变成了坐,坐在他的神台上,仿佛一尊被缚的活生生的神像,他只能转动眼珠和头颅,除此以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这幅情形诡异至极,但终归还是外面嚎叫的人面疫患者们更可怕。底下众人的目光很快重新回到外面,有人喃喃道:“……我听说过的,我听说过的,住在一片区域的人都能相互传染,这种病传染的很快的!这么近,这么点距离,我们肯定、肯定!!!”
想到他们很可能就要患上那种恐怖至极的瘟疫,殿内一片凄惶绝望。一人道:“要不然,我们找几个人冲出去,打死这几个怪人,其他人赶紧逃跑?”
可是,且不说这样冲出去的人能不能打死这么多怪人,只要冲上去扭打,势必会患上人面疫,这就是牺牲自己、拯救大家。摆明了去送死的事儿,谁会愿意去呢?没人愿意。谢怜倒是想,但他眼下被绑住了,而且他一招点倒七八个还行,这好几十七八个,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总会有人面疫患者趁间隙冲到太子庙里来。至于杀掉白无相?不用想了,痴心妄想。
谢怜定定神,道:“大家先别乱了阵脚!没这么快,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可是,仅仅说“没这么快”,是无法安抚人心的。打破这种绝望的,居然是白无相。冷不丁他道:“人面疫,是可以隔绝和治愈的。”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猛地抬头,道:“可以治愈?什么办法?!”
谢怜一颗心陡然高高悬起。而白无相继续悠悠地道:“问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知道那个办法。”
于是,百双眼睛又齐刷刷望向谢怜,那些目光刺得他往后一缩,被白无相挡住,推了回去。几人满怀希望地道:“殿下,你真的知道吗?”
谢怜还没回答,就听有人兴奋地道:“我听人说过,他是知道的!”
也有人疑:“知道的话那为什么皇城还……了?知道了难道他不告诉别人?”
“太子殿下,快告诉我们吧?啊?
谢怜连忙一口否认:“我不知道!”
白无相却道:“你撒谎。”
谢怜怒极欲驳,却怕白无相再多说些什么。他有预感,白无相迟早会说出来,挣扎许久,无奈道:“办法……是没有的。是没有用的!”
愕然过后,人群便是骚动:“没有用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冷汗从他额头上流下,谢怜心道:“我真的不能说……”
不能说!
一旦说出去了,那就全完了,全乱了!
有人忍不了了,站起来道:“都到这个生死关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说大家一起在这里等死吗?”
白无相道:“我来告诉你们吧。”
谢怜怒道:“住口!”
他的呵斥在此时此地自然是半点威慑力也没有,白无相道:“你们知道,皇城内外,什么人患人面疫最少吗?”
众人战战兢兢看着他,虽然不敢靠近,却不得已要追问:“什、什么人?”
白无相道:“士兵。”
完了。
白无相道:“为什么是士兵?因为,大多数士兵,都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是寻常百姓没有做的,所以他们才患上了人面疫。”
众人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连喉咙也不敢咽一下,道:“那件事,是……?”
谢怜一头向他撞去,无非是徒劳的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