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琴阁,桓因却是并不需要再像上次那样驻足琴阁大门之前,请侍女去通报了。因为现在的琴阁早已大乱,是没有谁会顾得上一个外来者的。 桓因也并不想惊动琴阁之中的人,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疯子。因为他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将这里彻底清理干净,救不了这里所有的人。他只能尽快赶到曼吉诺那里,带曼吉诺走。 所以桓因隐藏了身形,一路不管看到什么,都只能视而不见,就像是他之前从城中飘过时那样。而他不想要被人看见,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他,哪怕是那些疯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桓因已经来到了那长长的廊桥前方。在这里,有大量修为强悍的侍女正在与一群疯子周旋。疯子显然想要闯入廊桥,冲进鸾亭,可忠心耿耿的侍女们毫不退让,让得那帮疯子一直都没有得逞。 在这里,桓因终于出手了一次。他并没现身,只是施展修为,冲了过去,那群疯子便是全都瞬间暴毙,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正在战斗的侍女们都呆住了,她们眼睁睁看着一帮难缠的疯子莫名其妙的死亡,却连出手的人都没有看到,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仅此而已。 桓因没有理会这些侍女,他一步踏上了廊桥,朝着鸾亭走去。 两旁的景致犹在,却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份仙意。翩翩起舞的奇珍异兽早已没了踪影,显然连它们都不愿驻足于此。而下方的水中,如今已有不少尸体存在,有的甚至已经被泡得肿胀起来,让人看了会感觉恶心。水早已不再清澈,更有血水掺杂其中。水中被刻意雕琢出来的美丽山石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华光,东倒西歪。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述说着这里正在遭受大难。暴力与血腥,扭曲了原本的美丽。 然而桓因目光收回,放眼廊桥,一切却又如同旧景重现,什么都没有改变,当然也包括萦绕在廊桥之上的琴声。 这里似乎永远也不会变,就如同是廊桥另一头的那个女子一样,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她依旧安静的等在那里,等了三生三世,心中依旧满是柔情。 桓因的心有些痛,他加快了步伐,也不由得加重了步子,于是在廊桥之上踏出“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是在为那旋律打着节拍,也是在告诉廊桥另一头的女子:“我来了。” 末了,桓因终于走到了廊桥的尽头,伫立在鸾亭前。他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于是看到了那个抚琴的女子,抚琴的女子,也早已望向了他。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这样的相望仿佛再过十万年也依旧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是数百年前,他喝醉了,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了她。 许久,无言。 鸾亭这个小小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完全独立了出来,飘出了三界,脱离了一切的纷争与疯狂,唯独留下了亭中的男子和女子。 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 这一刻,若是永恒该多好? 奈何,没有一次,这样的相望成为了永恒。外界的烦扰终究要打破二人心中的梦幻,让他们回归现实。 “你来了”曼吉诺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幽怨。 “我来了,曼吉诺。”桓因上前了两步,走到那女子的面前,声音也很轻,就像是刚刚梦醒。 “你还记得姝姝吗?”曼吉诺的声音有些颤抖。 “今日,我就是为姝姝而来。”桓因说到。 曼吉诺咬着嘴唇,看了桓因许久,终究摇了摇头,说到:“我不是姝姝,姝姝是你的妻子,可我只是一个一直在琴阁等待的人。” 桓因抓起了曼吉诺的手,说到:“在人界,姝姝救了我一次。在地狱,桓书又救了我一次。你知道吗,每一次我看到她们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你。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最终站在你的面前。现在我来了,为了我的妻子。” 曼吉诺再次看向桓因,一双眼已经红了:“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桓因摸着曼吉诺的脸,说到:“等这次事了,我便不做这天帝了。我们再下人界,去青州做一对平凡夫妻,好吗?” 曼吉诺扑到了桓因的怀里,声音之中带着哭腔,说到:“相公,曼吉诺死也无憾了。” 桓因笑着说到:“我不会让你死的,走吧,跟我离开这里,等胜利以后,我要跟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请三界的道友都来观礼。然后,我会把帝位传下去,我们可以” 曼吉诺把头抬了起来,看向桓因时,摇了摇头,说到:“相公,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凯旋。” 桓因说到:“你不跟我走?” 曼吉诺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压抑,说到:“我犯了一个大错,我要留在这里赎罪。” 桓因说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必须跟我走!” 曼吉诺的声音不大,可眼神却极为坚定,说到:“相公,你知道吗,父亲他变了。” 桓因问到:“曼吉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曼吉诺摇了摇头,说到:“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我的父亲,可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弄出来的那些疯子已经毁了整个中央善现天,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就连我也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了,他似乎也不管我了。你看看这琴阁,都快被他毁掉了。” “我错了,上一次你毒杀他,或许或许我不应该阻止你。让他服下毒药,进入轮回,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我扰乱了你的计划,害你险些丧命,也害苦了黎民苍生。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继续等父亲出关。只要他一出关,我就要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