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杂役东崖下来,桓因又去了一趟宗门弟子的住处。他原本是想去刘德顺住过的地方看一看的,毕竟当年他和刘德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到后来也是有些情谊。
而且刘德顺虽然之前看不起桓因,可是他性子直爽,倒比奸险小人要好上了太多,所以其实桓因对他也是颇有好感的。
只可惜,刘德顺恐怕是死在了宗门剧变之中,当年他的住处早已荒废,被人当做了库房使用,昔日的痕迹是半点也都找不到了。
桓因袖袍一挥,瞬间将刘德顺的住处变作了旧时的样貌,然后他出到屋外,对着屋子深深一拜到:“刘师兄,桓因回来为你和同门报仇了!希望今日过后,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身形一动,又从这里消失了。
就这样,桓因花了不多的时间去到了一些他记忆中的地方,对着故人的旧居和旧地一一拜过。
每到一地,桓因心中总是会出现一股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意,更是会心中默念一句:“当年桓因不能与你同战,深感愧疚。今日重回师门,定为你报仇!”
只是,桓因这一路走来却一直都没有去往剑阁。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心中害怕,他怕剑阁会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怕自己在那里连一个故人都看不到。
没有师傅、师叔公、高师弟和李师妹的剑阁,还算是剑阁么?
剑阁,桓因要灭了那些宗门的叛徒以后再去,这样至少他在跪到剑阁之前的时候脊梁能挺得直一些,能够有脸在那里对着亡故的师傅和剑阁同门说上几句话。
走着走着,桓因终于是来到了无量门主峰的山顶之上。这山顶还是那样,广大而宽阔,云雾漂浮其上如同仙境。
可是,当桓因朝着无量殿看去的时候,心中却是突然变得愤怒至极。无量殿已经完全不在了,只有依然存在的大殿殿底说明这那里曾经有过一座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殿,那座大殿乃是无量尊者存在过的地方。
现在在那殿底之上,有的只是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型宫殿,看起来寒酸至极,哪里还有当年无量门在时的风光?
更让桓因感到气愤的是,那新搭建的小型宫殿上竟然也被写上了“无量殿”三个字,甚至以前挂在无量殿左右的那两副墨色竖匾竟也被保留了下来,挂在了小型宫殿的两侧。
“青山之巅踏仙途,九州之内寻大道。”这两句话恐怕是当年无量尊者自己的写照,倒也与如今桓因所经历过的一切颇为相似。
这两句话,是无量门的老祖无量尊者用来形容其无量真途的,可是现在却被挂在这狗屁不是的小型宫殿上,当真是一种侮辱!
此刻的主峰之巅上,聚集了两百多名无量阁的弟子,太yīn_dào人也在其中。无量阁的所有人都聚集于此了,他们自然不是想要奋力抵抗一战,而是想群聚于此,等待最终战果的出现。恐怕若有强人来此,他们也会立刻集体跪地求饶。
没有人看得到桓因,桓因从他们身边穿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原本无量殿所在的地方,面对着新修的那一座小型宫殿。
这里一定是宗主他们做殊死一搏的地方,死在这里的宗门先灵恐怕数量巨大,桓因怎么忍心看着这里被如此糟蹋?
桓因的头发已经完全红了,他伸手一按,顿时一股大力生出,直接就朝着那座新修的小型宫殿碾压而去,瞬间的功夫,那宫殿就轰然倒塌!
聚集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倒塌声给惊住了,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便发现一个穿着他们从未见过道袍的红发修士背对着自己这一群人,而他所面对的新的“无量殿”已经倒了下去。
“你是何人!”人群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对着桓因喊到,只是他的声音之中,竟然是有几分畏惧之意。这样的畏惧倒不是因为他看出了桓因修为比自己要高,因为桓因现在已经收敛了气息,任何人看他修为都会觉得看不明晰,并不会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他的畏惧就像是发自灵魂一般,天生的懦夫才会带有他说话时的那种感觉。他是叛徒,自然也是懦夫,所以他说话语气如此倒也不奇怪了。
那人出口以后,却是没有人再出声了,甚至连站在最前方的太yīn_dào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观察着桓因,想分辨清楚桓因到底是何方大能,是不是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桓因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现在在殿底之上唯一还在漂浮的就只有那两块竖匾了,这是先祖的东西,也是无量门的东西。
现在无量门已经不在了,何必还留着它们于此遭受羞辱?
桓因伸手一指,那两块竖匾就燃烧了起来,很快就传出“噼啪”的声音。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毁我宗门之物?”太yīn_dào人也站了出来,对着桓因阴沉开口到。
他看不清桓因的深浅,只能出言试探。
桓因转过了身,一脸冷然的看着这一群无量门的叛徒到:“你们的眼中,当真还有宗门吗?”
太yīn_dào人没认出桓因来,他被桓因的话说得是一滞,却立马又强辩到:“我宗门之事,无需外人插手,阁下来此意欲何为,可知今日乃是扬州大战之时?”
桓因冷笑:“扬州大战,你们身为一剑峰的优秀门人,为何不回宗门迎敌,而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太yīn_dào人反驳到:“我无量阁弟子的任务,就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