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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变得涣散,缓缓起身,仿佛循着声音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出了西宫门。
那个古老而急切的呼唤声又响了起来。
阿吟……
“聆音!”眼下也顾不上衣服了,她立即唤出聆音,准备赶去送簪子,还没等她捡起木奁,脑子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晕眩。
她想起了苏浮,他昨日那么地希望她去为他完成加冠,可她却没能及时赶去流芳殿……
她一个激灵,抬头看看天色,寅时早已过了!
宫女跟着去守着哥哥,花汐吟站在西宫门下,低头看看自己双手和衣服上的血迹,思量着自己该回临芳阁换洗一下,正欲弯身收拾银针,装着束发金簪的木奁忽然从领口滑了出来。
花汐吟现在满手的血迹,也不方便伸手扶她,叮嘱了她几句后,便让她先去照顾亲人。
一个侍卫去找了张竹席来,把伤者抬上去,那宫女跪在花汐吟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吟姑娘出手相救,奴婢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有个准备,就算能活,这腿也保不住了。”她再一次探了他的脉象,转头看着那宫女,道,“找张竹席把他抬回去躺着,能不能熬过今夜看他自己了。”
在玉竹居,她对这种外伤的救治委实没有多少经验,来人间不过数月,她最擅长的反而由用药转为包扎了。
侍卫们一齐用力,将礼钟缓缓抬起,伤者腿上的伤因有施以仙气的银针封脉,没有血涌出来,钟被移至一旁,花汐吟立即用匕首划开血肉与布料,娴熟地上药包扎。
花汐吟用银针阻断伤者腿上最后一根血脉之后,抬头对那几个扶钟的侍卫道:“现在慢慢把钟抬到一边去。”
方才她去临芳阁取药,从那的姑姑口中得知,要救她哥哥的小大夫竟然就是治好了朝颜公主的病的吟姑娘,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有这样不输大国手的技艺的大夫,会是一个小姑娘。
闻言,宫女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漏出来吵到她。
“闭嘴。想哭的退下去,这时候别在我耳边哭哭扎的动作不敢停,口中淡淡道。这会儿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救人上,可没工夫安慰她。
侍卫的血不住地往外流,宫女许是绝望了,终于嘤嘤地哭了出来:“大夫,我哥哥他是不是不行了……”
那宫女跪在一旁,看着花汐吟满手是血地在处理她哥哥的伤,想哭又不敢哭出声,对天祈祷着她唯一的亲人能平安逃过这一劫。
花汐吟此刻正在救治那名奄奄一息的侍卫,其他侍卫按照她的吩咐,扶稳那口大礼钟,现在这礼钟哪怕任何一点轻微的移位都有可能在顷刻间夺取一条性命。
皇宫西门。
礼官也在寻她,他无法,点点头便先进去了。
“她要是来了,我便知会你。”汀澜道。
吉时已至,几个宫女来寻他回去,弱冠之礼即将开始。他犹豫地又看了殿外一眼,已空无一人。
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浮望着殿门的方向,袖下的手暗暗紧握。
十夜也半日不曾见过花汐吟,去问虞清和汀澜,也说好几个时辰没见到人了。
一身锦衣华服的苏浮看着众人陆续进殿,但任凭他怎么找,都不曾看见那眸若星灿的丫头,便拉住十夜:“十夜师兄可有见过阿吟?”
与此同时,流芳殿。
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为自己多造几层浮屠塔,姑且试上一试罢。
这侍卫伤得很重,腿骨断成多截,双腿怕是保不住了,內腑也有溢血之象,能不能救回来她真的没有把握。
她又吩咐几个侍卫去取来干净的布和清水,手边没有剪子,她只能用聆音将那些与血肉结在一处的布帛切下来。
宫女抹掉眼泪,提着裙摆往临芳阁跑去。
“你只需告诉那儿的姑姑,是吟姑娘吩咐的,她便会告诉你我的厢房在哪。”
“是,请问大夫贵姓,奴婢好向临芳阁的姑姑回话。”
花汐吟拉她起来:“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立刻去一趟临芳阁将我床头的药包拿来。”
慈悲,奴婢做牛做马报答您!”
听完这句话,宫女几乎要哭晕过去,跪在她面前直磕头:“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奴婢爹娘早逝,世上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如果哥哥死了,奴婢一个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求大夫发发
花汐吟叹了一声:“凶多吉少,我的把握只有五分。”
“大夫,我哥哥怎么样?”宫女忐忑不安地问。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他的大**,替他暂时吊住一口气。
她在心里默默庆幸,方才凭着行医的直觉及时阻止侍卫去动这顶钟,否则必将血如泉涌,不堪设想。
她沉思片刻,走到后面,谨慎地查看了他被压住的双腿,吃惊地发现他腿上的血脉被钟压住,导致血流不通,万幸的是阴差阳错地止住了本要大量涌出的血,也算保住了他一命。
许多。
他眼下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为糟糕,且不说脉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嘴唇的血色也早已褪尽,神智愈发不清,被钟压住的双腿血流了一滩,奇怪的是这么严重的伤势他血流的量却比正常状况要少
“退开!”花汐吟这会可没有时间听她哭叫,果断地将她推倒一边,开始查看侍卫的伤势。
“哥!”宫女从聆音剑上跳下来,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