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玉梳案就此告一段落,但因而产生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这件事而引发的后续一系列事件,那才是为后世百姓们所津津乐道的故事。到了崔蒲和慕皎皎晚年,这些事情便经过一系列的艺术加工之后,被搬上了舞台,成为宴饮场合的必点曲目,也是不少家族拿来教养子弟的经典案例。
不过这个时候的崔蒲还不知道他的名号会在后世产生那么大影响力。
现在,他在产房外头已经快急疯了!
从扬州城回来后大半个月,慕皎皎就突然发作,要生了!
毕竟之前早有准备,崔夫人也早早的就从长安送来了两个稳婆,两个奶娘,以及一应需要的用具。这里还有常太医坐镇,慕敀敀也从扬州城选了几个稳婆送过来,所以等到慕皎皎发作之时。大家并不怎么惊慌,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
唯独崔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这不是还没足月吗,怎么就生了?是不是和那半个月的官司有关系?虽然她说没事。但那些事情终究还是刺激到她了吧?不然,她怎么会提前?也不知道这个对她的身体有多少刺激,会不会伤到她,会不会伤到孩子……哎,不行。我还是得进去看看!”
但才刚抬起前脚,魏庄就将他给拽了回来:“六妹夫你别想太多了,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吗?六姨妹自己就是大夫,常太医最近也一直在帮她看着,他们不都说了她的身体好得很吗?孩子提前半个月出来,这也是常有的事,你不用太往心里去。不然的话,你还是出去坐坐,等着稳婆来向你报喜吧!”
他话没说完呢,产房内就传来慕皎皎痛苦的大叫。
崔蒲的脸便又黑了一层。“她在里头受苦。我怎么还走得开去?难道当初大姨姐生产时,大姐夫你就是什么都没管,自己在外头坐着等消息?”
魏庄一顿。
慕敀敀生第一胎时,他的心情应当和现在的崔蒲差不多吧?一样急得不行,在产房外头走来走去,恨不能跑进去代她受苦。可是到了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放松多了。甚至第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都没在扬州,等他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孩子都要摆满月酒了。
最初那种初为人父的感觉早已经离他远去,他也渐渐将女人的生产之苦视为理所当然。但是现在被崔蒲这么一问,他心中才生出几分愧疚----是啊,女人不管第几次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上徘徊,他怎么能因为经历的次数太多就不在意了?难怪慕敀敀后来在魏家的日子越来越辛苦,那也和他渐渐的不在意脱不开干系吧?
他连忙便低下头:“六妹夫你说的是,是我太想当然了。现在你着急是应该的,不过里头有你大姐在,她已经生了三个了,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有她在身边陪着,想必六姨妹的情况不会太糟糕。”
“但愿如此吧!”崔蒲长出口气,但还是觉得一颗心在咚咚乱跳个不停,让一种名为不安的情愫遍布全身,而且愈演愈烈,叫他怎么都安定不下来,只能不停的来回踱步。
产房内的喊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破晓之时。才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
随即便看到一个稳婆从里走出来,乐呵呵的对崔蒲道:“恭喜崔县尊,夫人顺利生产了!”
“弄璋弄瓦?”魏庄忙问。
“恭喜县尊,弄瓦之喜。”稳婆回道。
“哈哈哈!”崔蒲顿时放声大笑,“太好了!我就说一定是个小娘子嘛!”
说罢。他再也按捺不住,赶紧抬脚飞奔进产房里去。
此时产房里一群人正忙乱着呢,不想一个大男人突然撞进来,吓得大家伙一大跳。
慕皎皎被折腾了整整一晚,如今好容易卸货了。人早虚软无力得很。慕敀敀带着人给她换了衣裳,正端来一碗红糖水打算喂他,没想到崔蒲就进来了。
“娘子,你没事吧?累不累,痛不痛?”一头钻到慕皎皎跟前,崔蒲连珠炮似的问。
慕皎皎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声音细弱暗哑,和她如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相得益彰,看得崔蒲心疼不已。
“我来看你和咱们的小娘子啊!”他道,便将她被冷汗浸湿的手握在掌心里,“你受苦了。”
慕敀敀见状也是会心一笑。便干脆将碗塞进他手里:“既然你来了,那么喂她的事情就交给你好了!我先去抱抱我刚出生的小侄女再说!”
崔蒲这才察觉到慕敀敀的存在,赶紧冲她讨好一笑,便舀起一银勺红糖水,慢慢吹凉了再送到慕皎皎嘴边:“来,喝吧!”
慕皎皎喝了两口,又忍不住斜眼冲他笑个不停。
崔蒲被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冲进来第一件事是会去看小娘子。”慕皎皎小声道。毕竟自打她怀孕以来,他几乎天天都要对着她的肚子和孩子交流好长时间。最近大半个月尤甚,她都怀疑他要钻进她肚子里去和孩子作伴了!一天到晚嘴里念叨着小娘子小娘子的,都快忘却她的存在了,她都暗地里吃了好几次醋呢!
结果谁知道,他冲进来第一件事竟是直接来找了她……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暖暖的,突然间满身的疲惫都淡去不少。
“对呀!”崔蒲如梦初醒,赶紧便道,“我的小娘子呢?快抱来给我看看!”
慕敀敀连忙就抱着襁褓走了过来。“小娘子五斤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