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曹姝放在了河间郡王府上,崔蒲和慕皎皎便都大大的舒了口气。
这天晚上,他们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到县衙。
小娘子早睡了。崔蒲则好委屈的靠在慕皎皎肩上,惨兮兮的吐槽了一番小娘子的见色忘爹后,便忽的转换话题:“你说,把人放在河间郡王那里保险吗?”
“在全海陵县,那里算是最保险的地方了。就算曹家来人,他们必定最后一个搜的也是郡王府。而且……他们还不一定有那个胆。”慕皎皎道。
“话虽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不大放心。那个老头子,他不是那样能乖乖听凭我们摆布的人!”
话是这么说,只是……“现在也只能如此。其他的,等人到了后再从长计议吧!”
“哎,又从长计议,我都快累死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崔蒲放生大叫,脑袋又在她肩上蹭一蹭,“还是娘子你最好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最舒服最自在!”
我也是。慕皎皎心道,便摸摸他的头。
再过没几日,曹家那边果然就来人了,进门就威风凛凛的高喝:“崔知县,你赶紧把我家十三娘子交出来吧!十三娘子已经是寿王府上的人了,不是你能沾染得起的!”
崔蒲看一眼他身后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便冷笑道:“曹管家这话什么意思?你家十三娘子同本县有什么关系?本县这辈子连她这个人都不曾见过,又何来沾染一说?”
曹管家也冷笑道:“崔知县你不用狡辩了。我们一路走过来,已经打听清楚了——我家十三娘子就是来找你们了!有人亲眼所见!”
“谁见到了?你把他们叫来和我对质。”崔蒲便道。
曹管家一滞。
的确是有人亲眼见到了曹姝往海陵县来了。可是,他一说要让他们来帮忙作证,那些人一听说是要上县衙来,一个个就吓得浑身发抖,不管他祭出多大的好处都不肯答应。用他们的话说——
“这位县太爷不是普通人啊!你们没看到吗,天长县的县太爷,他亲戚还是圣人的宠妃呢,都能被他拖着打,追到长安去都不怕。我们区区一介草民,哪敢和他作对?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呢,这事还是算了算了。”
然后,就拼命的躲开了。
所以现在,他们是孤身前来。虽然口口声声有人证,却是一个人都拉不过来。
至于进了海陵县县城后,情况就更严重了。他们只要问一嗓子关于崔蒲府上人员来往的情况,那些人就斜着眼睛一副防小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
结果到最后,他们不仅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还反而凭空生出几分过街老鼠的感觉——他们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他们敢说一句崔蒲的坏话,这些人就会冲上来打死他们!
这崔蒲是怎么教化这些县民的?一个个都跟中了邪似的,怎么就如此的拥护他?天长县的百姓直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如今海陵县的百姓们也开始这样了……
他久在长安,又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自是不明白这些百姓们的心理——崔蒲这个知县是给百姓们带来了货真价实的利益。,而自从海陵县的休闲山庄修建起来并投入使用后,整个海陵县的政治地位都迅速攀升。这才几个月,往来海陵县的达官显贵就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不乏以前他们只听说过名号的大官。在四周围其他州县百姓的眼里,他们都成了贵人身边的人。虽然暂时和贵人们还接不上头,但好歹可以远远看到啊!运气好,还能听见贵人说说话。这样的运气是多少人花钱都买不到的。
这种心理上以及地位上的优越感,比起到手的钱还要贵重得多。而且他们海陵县本来就不缺钱啊!
所以,他们自然对崔蒲这个知县自发的维护起来——他们还指望着他能继续将这一项事业发扬光大,让其他人都对他们越发的羡慕嫉妒恨呢!
眼见曹管事被崔蒲两句话就说得哑火了,那个静静站里的人这才缓缓开口:“崔县尊,我乃寿王府功曹,此次是特地来扬州接曹十三娘子回长安去的。曹十三娘子已经被曹家许配给了寿王府萧长史,这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萧长史乃是寿王殿下的左膀右臂,更深得惠妃娘娘以及圣人信任。这门亲事也早已经过了惠妃娘娘的眼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抢萧家的人吧?”
兰陵萧氏之后就是不一样,一开口就直击主题,而且一句话里头扔出来三个重磅炸弹。
不过,难道他以为这样就会炸得他魂不附体了不成?
崔蒲依然是一脸的无辜无措。“功曹,你们在说什么,下官真的听不懂啊!那曹十三娘子是我娘子的娘家表妹不假。可是她们表姐妹一向关系不好,她曾经在我娘子手下吃了多少苦头,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而且能嫁给萧长史为妻,那是她的福分,也是曹家高攀,这么大好的亲事,她怎么可能拒绝?还千里迢迢从长安跑到长安来!她是疯了傻了,防着好好的兰陵萧氏不嫁,却跑来扬州投奔下官这个七品芝麻官?”
听他这么说,裴功曹就更认定曹十三娘肯定就在海陵县!毕竟……
“萧长史早已娶妻生子。曹家是将她许给萧长史为妾。”
“做妾?不会吧!”崔蒲立马夸张的大叫起来,“她好歹也是曹家的娘子,怎会去给人做妾……啊,我不是说萧长史不好,而是曹家不至于这么不要脸,拿个小娘子去巴结萧家……不不不,我也不是说萧家不好,而且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