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皎皎走进来看到大郎君这般模样,便温柔的揉揉他的头顶:“是不是因为家里擅自为你定亲了,你心里很不高兴?”
这孩子从小学武,这些年又天天和南山在一起胡打海摔,虽然现在才十六岁,但个头却早已经高出慕皎皎半个头去。不过,在慕皎皎伸手来摸他头的时候,大郎君还是很配合的主动蹲低了身体让她摸得舒服。
如今被母亲这么摸着头,又听着她的话,大郎君心里的委屈一下就汹涌出来,那张脸也可怜巴巴的跟只惨遭抛弃的小哈巴狗似的,眼睛里几乎都能看到泪光闪烁。
慕皎皎也不由心疼,便主动牵上他的手坐下:“这件事的确委屈你了,又叫你给你阿姐垫背。不过,那位卢小娘子我见过的,人生得不俗,性子也活泼大方,与我很投缘,我很喜欢她。”
听得慕皎皎这么说,大郎君脸上的委屈淡去一点。“阿娘你真的很喜欢她?”
“嗯,她是个好娘子,以后你就知道了。”慕皎皎柔声道。
“既然阿娘你这么说,那这门亲事我认了!”大郎君这才吸吸鼻子,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道。
二郎君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揉着屁股小声吐槽:“阿兄你分明就是故意在骗阿娘的关注。”
大郎君赶紧瞪他一眼,便又主动拉起慕皎皎:“好了我不伤心了。现在前头客人一定来了不少了吧?伯母阿兄他们肯定忙不过来。既然这是我的事,我自然是要自己去待客的。阿娘您和我一起去!”
“好啊!”慕皎皎连忙点头,母子俩亲亲热热的一起往外走。
他们俩走了,二郎君便又小声道:“可算是走了,我能好好睡一觉了!”
话音才落呢,就听大郎君道:“对了,既然我的亲事都定下了,难道阿娘你们就没有一起考虑考虑阿弟的?”
二郎君便身板一挺,刚刚侵占脑海的瞌睡虫转瞬间就不翼而飞。
随即慕皎皎的声音传来:“你祖父祖母当然考虑过了。不过现在你阿弟年岁不算太大,而且才刚定下你阿姐和你的,再急急忙忙把你阿弟的也给定了,反而给人觉得像是咱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似的,无端引起恐慌。所以他的事情就再往后推一推。”
呼,那就好!二郎君赶紧松了口气。
大郎君则又耷拉下脑袋:“说来说去,唯一遭殃的人就是我了!”
“没办法,谁叫你是家中嫡长子呢?你也十六岁了,是该肩负起你的责任了。”慕皎皎拍拍儿子的不知何时已经宽厚起来的肩膀。
大郎君立马又昂首挺胸。“阿娘说的是!您尽管放心,我一定把我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好好的,绝对不让您和阿爹失望!”
“那是自然,你是阿娘的骄傲,阿娘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真的吗?阿娘您真好!”
听着母子俩的声音渐渐远去,二郎君可算是放心的闭上了眼。只是,就在即将睡着之前,他猛地一个激灵,又翻身坐起:“不行!我也得自己努把力才行,千万不能赴了阿兄的后尘!”
因为大娘子年岁已经不小了,李象更是比她还大上两岁,所以两家长辈在一起商议过后,便决定尽快将他们的亲事给办了。请大师看看日子,便就将好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
而自打知道了大娘子和李象定亲的消息后,边关的人们也纷纷送来贺礼。安思顺还特地给李光弼修书一封,表达了自己对这门亲事的祝福。他再向圣人上书一封,请求再将李光弼调回漠南去做事。毕竟李光弼武艺非凡,在调兵遣将一事上极有天分,放在长安只能是屈才。圣人答应了。
李光弼便知道安思顺真的已经放下了,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便欢欢喜喜的操办起儿子的婚事来。
当然了,他们忙着操办儿女婚事,杨国忠和李林甫两边也没有闲着。
因为慕皎皎点出了李林甫中蛊之事,李林甫便连忙请了个蛊师来给他看,然后确定是中蛊,而且已经中蛊两年!后来李林甫的大孙子再和大娘子见面,大娘子又似是而非的说了几句诱导性极强的话,李家人便都将目标锁定在了杨国忠身上,李林甫怒不可遏“好你个杨钊小儿,为了拉老夫下来,竟然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老夫便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更何况是本来就不肯吃亏的李林甫?
于是,李家大军再次倾巢出动,开始了对杨国忠的报复行动。
若说之前李林甫还盼着有一日能回到中枢重新主持大局所以下手有所收敛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完全就凭着一口气要把杨国忠给拉下马了。杨国忠即便有杨贵妃做后盾,可也扛不住被姓李的一家跟疯子似的追着咬啊!于是,他也连忙全神贯注的撕咬回去,早没心情去理会崔家和李光弼家里的婚事了。
到得十月底,崔蒲才匆忙从凉州赶回长安。
在见到慕皎皎的那一刻起,他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当大娘子出现在眼前时,他更是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直接扭头走人了。
大娘子见状不由白了小脸。“阿娘,阿爹他还是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这个还用说吗?”慕皎皎笑道。任何一个男人,谁会舍得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送给别的男人去糟蹋?不管那个男人多么喜欢她呵护她,但在做父亲的看来,他是绝对不会像自己那么用心对她的。
其实他也不是在生大娘子的气,他气的是李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