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酒来之后,曾程就拿着高脚杯,一面在手中轻摇,一面对两个女孩子解释道:“这个动作叫醒酒,葡萄酒的香气一般需要过一些时间才会散发出来,醒酒对酒味的散发有很大的帮助。在旋转晃动高脚杯的时候,酒与空气接触的面积也就加大了,可以加速氧化作用,让酒的香味更多的释放出来。”
“当然了,一般即饮型的红酒白酒,可以不必花太多的时间醒酒,有时候可能会有臭硫味及一些异味出现,但只需几分钟就会散去。二氧化硫是制酒过程中的附加物,对人体无害,如果隔些时间仍有异味,那可能是这瓶酒酒质的问题了。”
服务员还站在旁边,听了曾程的解释,不由得称赞道:“先生,您真有学问。虽然我们学过各种技巧,但是究竟为了什么要这么做,还真的不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曾程哈哈一笑,心说这些都是小资情调,其实哪有这么讲究的?只不过是法国葡萄酒先天不足,口感不好,所以才搞出这么多花样来糊弄人而已。
“我也来醒酒!”彭芳倒是很有兴致的晃了起来,不过她的动作幅度似乎是大了一些,速度也快了一些,因此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越转越快,终于飞了出去。
红色的酒液越过了空间的阻隔,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邻桌的一位客人的脸上。
“我靠!你杀人啊?!”那人顿时愤怒的拍案而起。
随着那人的一声怒吼,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被彭芳泼中酒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戴着黑框眼睛,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就是眼神有点飘,脸上阴鸷的气息比较重,一看之后,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刚刚进入十月中旬,再加上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魔都的天气还是挺热的,那人穿着又是浅颜色的t恤,被彭芳洒出来的酒水泼中之后,劈头盖脸的都是鲜红的液体,好像被人开了瓢一般恐怖。
“红酒的浓度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了。”曾程叹了口气,心道刚才彭芳泼出来的这些酒液,其价值就是好几百块钱的了。
彭芳泼出来的是一九九五年的拉图,这是拉图葡萄酒难得的好年份酒,市价一瓶都要好几千块。
早在十四世纪的时候,文献中就提到过拉图庄园,但是它当时还不是酒庄,到了十六世纪的时候,这里才开始种植葡萄,在十九世纪中叶已被评为法国波尔多一级名庄,倍受红酒爱好者们的追捧。
这座古老的酒园在十七世纪被法国路易十四的私人秘书戴·夏凡尼买下,以后一直在法国贵族之间转手。
拉图最好是陈放十年到十五年才会完全成熟,成熟后的拉图有极丰富的层次感,酒体丰满而细腻。正如一位著名的品酒家所形容,拉图就犹如低沉雄厚的男低音,醇厚而不刺激,优美而富于内涵,是月光穿透层层夜幕洒落的一片银色。
这九五年的酒,如今正好陈放了十二年,正是完全成熟的时候,因此价格也是极其昂贵。
可惜的是,这么昂贵的酒液,居然泼到了别人的头上,实在是可惜了。
“对不起啊……”彭芳连忙道歉。
她也没有想到这酒液居然会飞出去,还泼在了别人的头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自己的过失,造成了人家的损失。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如果说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年轻人不依不饶的说道。
“噗……”曾程本来没有当一回事,可是听了年轻人这句话后,忍不住把一口酒水给喷了出来,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实在太逗了!可怜我的拉图啊!这一口起码喷出去几百块钱!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拿酒喷你一身?!”年轻人怒道。
曾程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试试看!”
那年轻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被曾程这么一激,也是热血冲昏了头脑,直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往曾程这里泼,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当我不敢啊?!”
只见“嗖”的一道乌光闪过,那年轻人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t恤的袖子被一只乌木筷子死死的钉在了实木桌面上。
被筷子这么一带,不仅他差一点就摔倒,手中端着的茶杯更是一抖,滚烫的茶水都泼在了自己的裤子上。他穿的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么一来可就把自己烫得不轻,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那年轻人旁边的两个同伴见状大惊,赶忙过来拔那乌木筷子。却不料乌木筷子本来就坚实,而实木的桌面更加坚实,连着拔了几下,却纹丝不动。于是只好改着去拽那t恤,扯了一个大洞之后,总算是把衣服给扯出来了。
三个人都有些惊惧的看着曾程,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就冲他一掷之力便将乌木筷子插进了实木桌面中,就足以断定这人实在不好惹。
难道说是个武林高手?
曾程这才淡淡的说道:“不就是一件t恤,外加泼了一身酒水么,多大的事情?赔你两千块钱,外带一瓶拉图还不行么?再想多要,那是一分钱都不可能了。”
说着曾程甩了两千块钱出去,又将一瓶没有开启的拉图让人送了过去,然后说道:“没事儿不要那么大的火气,我看你脸色发红,印堂之间略浮黑气,肯定是心脏有些不好,最忌讳心浮气躁了,小心会心肌梗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