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瑾瑜竟然在这里买衬衫。
书城里的不少反多,暖冬看累了就离开位置在附近走一走,梅穆恒留在原地看她买来的医学书,她走到隔壁的男装店随便逛逛,本来没打算买衣服,看完就走,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她连忙再次返回男装店,装模装样跑到一排袜子货架前。
乖乖,这梅穆恒一天未走,她就得一刻难安,她得好好合计一下。
她不喜欢喝咖啡,但是每次值班都要靠咖啡提神,久而久之也逐渐习惯,医院的工作忙碌之极,咖啡因撼动不了她,晚上回到宿舍照旧闷头就睡。
暖冬目送梅穆恒去点单,心里若有所思,梅穆恒有点一惊一乍,见到她喝咖啡愣神,听到她的解释又喜笑颜开,如此看来,原主一定不喝咖啡,幸亏刚才她灵机一动,额外解释了一番,要不然梅穆恒的疑虑就会更深。
梅穆恒展颜一笑,“那好,那表哥给你买份点心。”说完就转身走向室内的柜台,他果然是多心了,有时候眼睛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他平时做事谨慎,没想到一遇到表妹就乱了套,真是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原来是这样。
暖冬摇头,“不要,喝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我本想要牛奶,店家极力推荐了这款,味道还不错,甜甜的。”
“没事,刚才想到了工作上的一件事。”梅穆恒笑了笑,看向她面前快要见底的咖啡,“要不要表哥再帮你点一杯?”
暖冬察觉梅穆恒还杵在她面前,再次抬头看他,发现他竟然在发呆,“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表妹改变得也太彻底,陌生得让他惶恐。
梅穆恒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暖冬面前的咖啡,榛仁摩卡,他可记得表妹以前不喜欢喝咖啡的,小时候偷喝过一次,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和他哭诉,说打死她都不喝这玩意了。
“表哥,我们再坐一会儿,四点半走,晚饭我已经想好在哪里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就没给你点。”
暖冬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三点五十分,这个点去哪都不上不下,还不如就坐在这里混到四点半,待会驱车去海鲜城,半小时的路程,到那里恰赶上饭点。
“小冬,你要继续坐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
暖冬猜到梅穆恒有所怀疑,却不知道梅穆恒的怀疑远不止表层那样简单,她还在自得其乐地看书,丝毫不知自己刚才侥幸过了一关,若是有人真的给她催眠,她一定会不打自招。
掐断通话,梅穆恒静静站了会儿,平复了纷乱的思绪后才转身,暖冬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彷佛回到了她自闭症的那些年,他无端紧张,为刚才自己的怀疑行为内疚,现在的表妹一切安好,他何苦要打破这难能可贵的平静?无论她改变不改变,改变了多少,她都是他的表妹啊。
“好啊,一言为定。”
“谢谢,明天回去找你吃饭。”
“嗯,你这样考虑也行,如果你需要帮忙,我随时等候你的差遣。”
“那再等一段时间,或许真的是我多虑,她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强求她不见得对她有好处。”
梅穆恒原本的出差计划就是明天飞回北方,让暖冬和他一起飞回去,依照暖冬现在的个性,似乎不大可能,好友工作比他还繁忙,让好友飞过来也不大好。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片刻,对方才开口,“穆恒,你要知道神经科是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一科,人的大脑也最为复杂,我们现在所得知的医学理论还不够太深入,有时候有些事确实难以用具体的病理来分析,你形容的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案例,有些患者是长时间与自己性格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潜移默化受到了影响,也有些患者初愈后确实会忘记前程往事,大脑就像重新被开发了一样,所以,我不能凭你刚才所说的几点就给你表妹下判断,如果可以,最好能让我见见她,我试着给她催眠看一看。”
“嘉佑,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心,但是我心里总有种感觉和我说,现在的表妹不是以前的表妹,她对我热情却生疏,我不敢拿小时候的事拷问她,我担心她不记得,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梅穆恒深呼吸,把这俩日的观察结果仔细说出来,“我和表妹将近两年未见,她昨天见到我表现得很陌生,似乎把我当成了彻底的陌生人,她说话的方式都和以前不一样,小时候爱咋呼,得病后安静得可怕,现在变得能说会道,就梁鸵食习惯也有了改变,甚至还不认识小时候的我,唯一没变的地方就是她还是和小时候那会一样爱笑。”
好友正是神经科专家,暖冬自闭症那几年,他也曾请嘉佑帮忙治疗过,奈何暖冬抗拒陌生人,嘉佑有心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只建议他多去陪陪她,亲人间的爱说不定能够帮助暖冬恢复。
“原则上来讲,患者初愈后的性格多少会有些改变,患者长时间禁锢在瞎想的世界,久而久之世界观都会与常人不同,即使初愈,患者也不能完美地回到从前。当然具体的情况具体对待,你能不能描述得详细点,你短信里说的那些太模糊。”
另一边,梅穆恒在和好友通电话,他背对暖冬,表情有些凝重,“嘉佑,自闭症初愈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性格、记忆是不是都会跟着改变?”
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有书籍还能再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