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不要跟着我好吗?”
我一脚踢开横在脚下的一根胳膊粗的树,转身对着她咆哮出声:“你是真听不懂我说的还是假听不懂?!!”
她一脸木讷的看着我,无论我如何咆哮怒骂,她都像个幽灵一样,不知羞耻的跟在我身后。
“滚···”
“不要跟着我好吗···”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她的嘴里念叨着,是的,很让人吃惊,她仅仅是跟了我半天,就开始学着我说话了,虽然有些口齿不清,听起来却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我几乎快要抓狂了,攥紧双拳,恨恨的横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我漫无目的的乱窜着,凭借着一股子力气 ,这翻翻那翻翻,并一边做着记号,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活着的人,只是希望活着的人能看到我做的记号。
我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快黑了。
可惜这片区域没有地方可供人栖息,到处都是杂乱横倒的巨木林枝。
我在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寻找那条峡谷,当初,我们就是协商顺着峡谷往下走。
她仍旧跟着我,像是一块粘人的牛皮糖,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天黑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那条峡谷,反而却发现 了一句残存的野猪尸体,这头野猪浑身骨骼都是粉碎的,肚子也爆开了,原以为可以饱餐一顿的我,却没能在野猪尸体上发现 几块好肉。
我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确实是简易,不挡风也不挡雨,但幸好晚上也只是气温低,并没有风雨。
将那几块合并起来没有半斤的野猪肉搁置在树干上,我开始干起了钻木取火的活计。这确实很有难度,尤其是下过雨之后,根本没有干柴,我只能尽量找一些棉絮,以及一些细碎的枯木来做引火物。
大概是过了两三个小时,火终于点燃了,原本还觉得冷飕飕的我却是一身大汗,也着实有些疲累了,令我心情略显轻松的是,那块牛皮糖终于消失了,或许是没有耐心再跟下去了,这样也好。
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出现了,扛着两头死相不算凄惨的野猪,嘭!嘭!两下扔在了我的跟前,将我吓了一大跳。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地上的野猪:“你···找···的。”
“不需要 。”
我冷着脸回绝了她。
并开始用树枝插着野猪肉在火焰上翻烤起来,她似乎感觉很稀奇,或许,说不定人家星球上根本就看不起这种食物呢,我耸了耸肩。
十几分钟后,野猪肉已经开始散发出烧焦的气味儿了,可以开吃了。
咔嚓!
焦硬的野猪肉并不好吃,但勉强可以下咽,我也不抵触,只是三两下便将它吞咽的干净。吃完后,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沉着眉,也不知道 在思索什么东西,然后偷偷摸摸的又消失了。
我躺进了潮湿的棚子里,地面铺盖着一层青皮苔藓,我躺在上面环抱着双臂,蜷缩着对抗着寒冷,我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到了非人的程度,恐怕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被冻僵?
嘭!嘭!
时间悄悄流逝,半睡半醒中的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下意识的坐起身,警惕起来,钻出了棚子,我才发现 ,又是她!
她竟又扛着两头死野猪回来了,嘭!嘭!两下扔在地上后,身影又消失在了夜中。
“有病。”
骂了一句后,我又钻进了棚子里。
结果,一晚上接连听到的嘭嘭声已经引不起我的警惕了,我已经麻木了。
一大早,我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成堆的野猪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堆成了墙,围成了全,我的棚子也在圈里,只留下了一个进出口。
事实上,我是被野猪尸体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浓烟味给熏醒的。
转出了棚子,蹙着眉,走出了这被野猪尸体围成的圈墙,我又看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浑身被烟熏的漆黑的她抱着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树干高举着。树干上,是一头被斩了首的野猪尸体,树干的尖端直接从野猪的脖子捅了进去,从后门出来了。她生了一堆火,火焰蹿起的高度足足有四五米,她就那么抱着树干,捅着一只野猪,翻烤了起来,姿势看起来还有模有样。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任何语言都已经无法描述我此刻内心的阴影,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出发了,至于那个来自外星的神经病,她爱干嘛干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仍旧一边翻找着,一边做着记号,高高升起的太阳驱走了昨夜残存的寒冷,这篇区域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生物了,该死的都死绝了。
也不知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心头思亲的情绪莫名的浓烈,这种情绪挤压在心头,让人有些烦躁。
“星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象征性的对星核询问了一句。
“按照监狱体系记录时间的列表,是:二零一六年二月八号,上午九点十三分。”
我的脚步一顿,伸出手揉了揉胸口,那突然颤抖的感觉异常强烈,叫我有些呼吸粗重起来。
我的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踏步声,不用猜,是那块牛皮糖又粘了上来。
我扭过头看到她正抱着那根被火考的漆黑的树干,以及那头被烤的焦黑还冒着浓烟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