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名穿着警安制服的男人从我这边走来,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然后又见怪不怪的转过了头。
我走上前去,对这名警安人员报以问候,并询问道:“那男人是犯了什么错吗?”
这名警安人员打量着我,原本蹙着眉微微舒展开,或许他是想起了我是与那群解方军一同来这里的幸存者:“那名男子的妻子刚生了孩子,缺乏奶水,于是旁边那韩主管好心给了他些牛奶与面包,但是被执勤的武警发现了。”他开腔与我说着,语气有些淡漠。
我听闻,心中更是诧异,不由又望了那边一眼,韩主管,那女人还是个当官的?旋即我又疑问:“那韩主管给他食物,干那武警执勤什么事?他为什么要阻拦,并呵斥那韩主管?”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做解释,似乎也不再像与我深聊,微微一摇头便离开了。
我微微愣了愣,并发现,那执勤的武警人员已经离开了,那韩主管也走了,只留下了那名面容憔悴的男子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有些不忍,想要走过去将他拉起来,却发现他自己已经慢慢爬了起来,佝偻着背,缓缓离开了。~,.⊕.▼o
我的心里有些发堵,也憋了一肚子疑问,我在为那武警人员的冷酷而感到不解,我在为那韩主管的好心却惹来恶骂而叫屈,我在为那面容憔悴的男子离开时那佝偻的背影而感到心酸。
我像影院观看悲情剧的观众,因里面的演员与情节而充满悲涩的情绪。与我的情绪相比,我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因我的情绪而得到升华,我像是听到有人在耳边指责我:你有再多悲天悯人的情绪也是吃饱了撑得,懦弱、自私、怕死的性格注定你无所作为,你的慈悲怜悯只会让人觉得可笑。你在慈悲什么?怜悯什么?对自己的胆小自私慈悲?对自己的懦弱怕死怜悯?
我听的到耳边那指责的喝骂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莫过于自己,但我竟有些茫然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不需要面对这些东西,这些事。
我继续走着,再也没有心思去观赏周围的物景,走着走着,便离那噪音的声源越近了,我深呼吸着,将刚才那悲观的思绪抛开,打算一看究竟。
“嘿,酗子,你怎么来这了?”
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步子顿了一下,转头一看,是那名中年的警安。他正微笑着对我打着招呼。
“听到这边有声音,想来看看。”我指了指前面。
“哦。”
他侧头看了一眼我指的方向。
想来他是知道什么,于是我便出言询问:“警官知道那里是在做什么吗?这大白天的这么大的噪音,不会将那些病源体引来吗?”
“酗子,你指的是那些尸鬼?”他问我。我当即明白,他嘴里所说的尸鬼,便是我所说的病源体,不过,用尸鬼来形容那些家伙,的确很形象。
我dian了dian头。
他笑了笑:“的确是有,但是后面建的围墙很高,那些东西爬不上来,时间一长就会离开。至于那里是在做什么,你待会儿可以去看看。”
我dian了dian头,提起步子便想去看看,但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想到这位中年警安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良善,我迟疑了片刻,便将我所见的告诉了他,并将我的疑问提了出来,如我所见第一幕是否是武警利用权利逼迫女子献.身,第二幕中的武警为何有这么大的权利。
在他解释后,我便明白了。
如我所见第一幕,并非是武警人员利用权利与武力压迫,用这位中年警安的话来说,那是一种交易。想要获得什么,便要付出什么。如我所见那衣衫凌乱的女子,她想获得食物,便用她的身体进行交易,这是大家沉默却认可的一种方式,不会有人指责,也不会有人制止。这是一灾难后的潜规则,为了食物,为了活下去,尊严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
他们的权利很大,这是他对我暗指的话语。他们负责政阁大院里的治安,拥有赏罚权利。但他告诉我,说我见的那名好心的韩主管,便是那郑副县長的妻子,叫韩雪,正因为她的好心,所以才会被大家拥戴成为管控物资的主管,但是却有人暗生嫉恨,大家的物资掌控在一个妇人手中,有人不服,尤其这个妇人,还是某副县長的妻子。
听他说完,我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政阁与武警两方的矛盾,政阁拥有名义,并且有物资食物,但是需要武警的武力来威慑那些幸存者。然而武警等人数量虽不多,但拥有绝对的武力,政阁不放心他们又企图控制他们,他们也不服政阁.
这小小的地方,竟然还有这许多门门道道,当真是令我啼笑皆非时又为此感到可悲。
我突然抬起头,看向他:“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你会遭他们报复?”
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位中年警安会告诉我这些,怕是也有目的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看不惯。”
说完,他神色诚恳向我解释:“我有个女儿,也在这里。我在这里的时候,她尚且能有我护佑,但是我是一名警安,并.”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会不会受到欺负?”
说完,他离开了。
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一名警安,如果有事情发生,肯定要站在第一线,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不放心他的女儿。但